一年一度台风天,古田四又出发了。
古田四这次没了嘉陵仔,行动地图大范围缩小—就近选择让古田四只去了王子山。
王子山不似八九年前那样原始了,
王子山多了不少农庄车马,多了铺满水泥的山路,也多了很多压制森林活泼的现代化。
八九年前古田四拉着阿歡去王子山,
背包里放着纸笔墨砚和北京二锅头。
古田四说完喝酒吟诗阿歡权当书童。
还没上山就在山脚喝蒙了,以至于一直上山一直说胡话。
古田四脸蛋红扑扑的,嘴里碎碎念。
阿歡走一步回头看她走三步。
古田四摇晃着爬步梯,一步晃三下。
要说讨厌别人喝酒,不如说很多人只是讨厌喝酒带来的附加行为。
有人喝酒发疯骂街,
有人喝醉胆大妄为。
也有喝点微醺只为了上头的感觉。
就是上头的感觉,一种虚无缥缈的逃离现实一般的脚不沾地的熏陶感。
像男女间的暧昧,又像走进现实和虚幻间的意识空间。
每次在“多一杯就断片”之际,
阿歡会感受到太阳穴正突突突跳动,
胸口碎大石一样膨胀,
浑身血液流动的声音呼啦呼啦,像极了台风天湍急的河流,呼啦呼啦地翻滚。
那么断片之后依然是一无所知的。
读书时候断片,如何把铺盖从上铺拿下来铺在地板睡,如何爬着围栏偷回到集萃303,如何撞歪了水龙头还顺便洗了个澡,如何如何。
只有古田四尚且记得,
那个头一次断片的阿歡满身浮起白斑,清醒得一板一眼,实际上已经一塌糊涂。
小饮怡情,大饮伤身。
豪饮灰飞烟灭。
古田四除外,她向来命硬的老天爷都不收。
所以肝脏代谢酒精自不在话下,是个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