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涅瓦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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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芒果的爸爸;
老infp;爱写诗的中年人;
喜欢用文字在脑海里写电影;
神秘的民哲分子;
沉默帮凶;
厌恶争执、发言和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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涅瓦呐
1年前
《桑鲲柳蔲》


这是我假装上班的第25天,快到发工资的日子了,是时候跟妻子坦白自己失业。为了说得过去,我只能找到一家底薪2000的房产中介,老板让我下周一来上班。他给我画饼时,我一直盯着他的夹克口袋看,上面刻着一串烫金英文,其中but life is real 中的butlife是连在一起的,错的扎眼。
“别担心,还有提成,说不定挣得比之前多。”我构想着告诉老婆这话时的情景,恍恍惚惚的走进一个镂空钢制的大门,抬眼一看,上面挂着几枚大红字,“老钢厂艺术区”。
离下班时间还早,我就沿着写满红色标语的墙向里走,这里就像迷宫,走到哪都能遇到红砖构成的房子。眺望远处,能看到在时间里熄灭的高炉。
不知转了几个弯,我碰到一面墙,墙上挂满了彩色喷绘罐,跟爬山虎似的。这里很暗,光爬进墙头的罐子,塞满了,就撒不出来了。
我盯着墙看了会儿。觉得后背发凉,转身发现一条深深的巷道,铺满了叶子。巷子对面是堵画着大大“拆”字的墙,有束光落在上面。我朝着光走,一路响起落叶破碎的声音,噼噼啪啪,像踩在火上。沿途可以看到一些废弃的店,像撒了一地零件的摩托车行,挂着u型锁的咖啡馆。
躲在阳光后的他们,会在某个时刻苏醒吗?在拆字墙那,我竟找到了一条左拐进去的路,很窄,能并排容下两个人,路中间开着一家好不容易开门的便利店。门口杵着一个路牌,上面写着“我在钢厂南路遇到你”。巧了,这么“南”都被我遇到了。
我打算找北门,继续慢悠悠地走着。突然,一个人嗖的一下超过我,是个马尾女人,穿着印有便利店logo的黄色夹克,马尾从一顶黄帽中穿过,染黄的发梢有点褪色,矮矮胖胖的,走路带风,像个竞走运动员。
她钻进了前方的“隧道”,通道顶部画着热带海鱼,尽头发出幽蓝的光。女人越走越远,看起来越来越小。这让我想起《机器猫》里的小人国隧道。
我不想跟着她,便拐进了隧道旁的路,走到底,一个广场闯进我眼睛,摆着一些被爬墙虎缠着的健身器材,在我想搞清楚是不是艺术装置的时候,一个小女孩爬进了轮胎秋千,把裙子窝好,奶奶便在她身后推了起来。老人面无表情,小女孩咧着嘴笑,像一张定格照片,她的红色小皮鞋踢着杂草,草被拨动来回,每拨动一次,就回到屹立挺拔的姿态,发出莎莎声,仿佛在嚎叫。
一个保安背着手看我们,穿着警察一样的制服,帽檐埋不住他那拧在一起的王字眉头,他盯着我,目光像钉子,要把我钉死在健身器上。我本想问他出口,可我不敢直视他的眼睛,便决定演好一个可疑分子,摸了一条他身后的小路钻了进去。
我被跟了,因为我听见了皮鞋声,会是小女孩吗?那将是另一个故事。如果是便利店员呢?又未尝不可,生活开玩笑的方式有很多。可就算是保安,他在怀疑我什么呢?怕我偷他的荒野园子吗?是怕他们家的高炉被我再次点燃吗?当他保卫他的工作时,就像在保卫他的家一样。
我想起前几天在b站上看到的系统论,提到了萨特的他人即地狱。保安的园子会改变,甚至变成地狱。而一切改变,是因为丢了工作的我撞向了保安的日常,即便三十天的徘徊让我丢了能量。我的呼吸,我的存在,却像长了翅膀一样,在他的园子里弥散,他会警惕,会怀疑,会撬动他理想中的荒野生活。


隔着马路是个门,阳光装满马路,我沐完阳光,进了门,又进入一条暗下来的通道,通道一侧是办公室,嵌在老厂区的钢结构框架里,木门上写着招商一部,二部之类的。我的上一份工作就是干这个的,因为招不来商,才丢了工作。
跟着的脚步声消失了,我能感受到那束刺我背上的目光,这让我想起狼追羊时,望见了羊前的虎,便不敢追了,只能望着远去的羊屁股咬牙切齿。
但,我是羊吗?
有几双眼睛悬浮在办公楼门口,走进一看是一排动物雕像,其中长颈鹿最显眼,它的瘦脖子跟瘦脑袋直抵房顶,高出我六七米的样子,这让我想起我那消瘦的儿子,我不敢仰视它,它太高了,会有一种压迫感。
我想逃走,当我掀开皮帘子时,一束阳光打在了长颈鹿的眼上,一闪一闪的,像流泪了。
我再次沐进阳光里,阳光像长了手,一把抱住我。我想家了,我在外面上了三十天的班,突然间,就想家了。
有个人从逆光里走来,是便利店店员,随着脸庞凸显,我发现她有一张圆乎乎的脸,戴着一副圆圆的眼镜,小蒜头鼻,不像保安,对我见怪不怪。在我犹豫要不要问她出口时,她又一次留下了熟悉的背影。
她在一圈圈的绕什么?
目之所及,是一排长长的砖墙,艳红色的,像女人的脣。我抚着它的皮肤走。竟想起了小时候师范家属院旁的艺术楼,我能闻到被雨水泡过后掀起绿漆皮柱子的味道。柱子后面,是散发着荷尔蒙的绘画教室,透过嵌在青灰色马赛克瓷砖里的窗户,可以看到戴着贝雷帽的女生,用修长的手指握笔作画,画架对面是两腿轻轻搭在一起的女人,坐在椅子上,裸着身体。
藏在红墙后面,是一排灰色毛坯房,很突兀,就像是不存在于此,四五十扇窗户,光秃秃的张着口,可以遥望见缺了扶手的泥梯子,孤零零地连接着楼上楼下的平行世界。一阵风刮过,窗口就开始吞沙。一个黄色塑料袋,鼓鼓地兜了一袋子空气,想往楼里钻,结果,缠上了一根钢筋后,就走不动了。
我盯着塑料袋出神时,便利店店员又来了,这不知是她转的第几圈。“你好!”我大喊一声,她没停下来的意思。我追上她,她才不动声色的盯着我。
“能出去吗?”我顺着她来的方向指。她的眼神飘向我的指头,脑袋摇摇晃晃的,像连着弹簧的胖瓷偶,从头到脚的打量了我一阵,又使劲儿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她是在否定我,还是在否定我接下来的路。可我确定的是,我不想再见到她了。
大部分时候,我们在提问时,只是需要别人帮自己确定一个早已拥有的答案。
想到此,我朝着她来的方向走去。



我来到一个老式筒子楼,黑黢黢的楼道像黑洞一样,吸走了我的目光。我跺脚,楼道灯亮了,那是一盏白天会亮的灯,没人注意到的话,白天亮起的灯还有意义吗?
筒子楼前的路,连着一个垃圾场。我本想打退堂鼓,却隐约看到垃圾堆旁有条通向未知的小径,便继续朝前走,皮鞋踩在泥里,发出啪嗒啪嗒声,就像是带人去工地看房。一股沤在淤泥里的垃圾味扑面而来,掺杂着雨水浇过的气息。
垃圾场旁是一处没有工人的工地,那里分落着红蓝色集装箱,狗吠声从里面传了出来。我希望能遇到它的主人,哪怕被他们呵斥住,“这是工地,这片儿是我建的,请绕行!”
我也许会听他们的,因为我习惯了随波逐流,总是想听了建议,预计完风险再说。
工地照看着它身后的孤楼,很高,30多层。楼旁有个保安室,空空的,像被遗忘的核酸厅。我在想,那个一直盯着我的保安会不会就在这办公。
孤楼的头顶扎着裸露的钢筋,像鲁迅的头发,被白布缠着,你能从垂下来的布条上隐约看到,“还我xx”,xx的那一块布消失了。一定又是一个被金钱吞掉的美好词汇,否则不会挂那么高。
我绕过孤楼,看到一副让我震惊不已的景象。我来到一条笔直的公路,以为自己置身于世界尽头,公路是熟悉的事物,人类的功能性发明之一,却藏在了艺术园区的未知深处,无用的,且到不了任何地方。
老钢厂的边界开始模糊起来,违和感油然而生,就像是偶尔听到了爸妈嘴里的一句脏话,以为听错了,在两点一线的日常里发现了小径分岔的花园,或是在领导的办公桌后面发现了装着充气娃娃的箱子。
可那确实是一条公路,上面画着斑马线,只不过斑马线的一端碰着了墙,墙上画着漩涡和星空,星星是粗粝夸张的黄色,恰如其分的点缀在了深蓝色的漩涡附近。梵高式的星空,反复提醒着你,这是一副画,这也是现实,这就是一次恍惚人间,模糊真实的刹那。这只是平凡的你又一次深以为世界以一种平凡的方式在为你打开。
一辆大挖掘机压在双黄线上,黄色的联轴被雨水侵褪了皮,露出红锈,像血。挖掘机就那么傻愣愣的杵在那儿。动不了,也不知道去哪?空空的舱室和空空的挖斗,仿佛让我看见了自己。
我两手空空的站在空无一人的道路上寻找着出口。写作或许是我的出口,承载了我所有的空空之事,却困于幽暗孤独的道路。这条从现实世界长出来的岔路啊,就像是条建模失败的案例,我点了支烟,希望建模的人能看到矩阵上的亮点。
一阵风刮过,烟头闪的更快了,仿佛风在过烟瘾,我把脖子缩进风衣里,逆着风走,突然就被什么眯了眼睛,我揉了揉,眼泪就下来了。
朝着风刮来的方向看,能看见星星的尽头,有门,是由两扇合着的红皮铁门构成的。
我离那门远极了,有一星空的距离。我死盯着那门看,烟熏着我的眼睛,又涩又干。我弹飞烟头,落地时,砸出很多星星,除了熄灭的星星,地莫名干净。
捡烟头,成了我向前的动力。愿我能在这海市蜃楼中早点苏醒。


我拖着疲惫的身体,朝门走,假如走到尽头,发现门锁着怎么办?冒着傻气原路返回吗?自怨自艾吗?
来都来啦!还是想亲眼看看终点的,哪怕是又一堵墙,哪怕又是一次无意义的尝试,哪怕只是给自己一个交代呢?!!
越走越近,两扇红门,就像结果一样,死死的咬在一起。醒目的红啊,红色不就是为了禁止吗?或是嘲讽,以一种猩红辛辣的方式。
我看了看来时的路,如果这是一个正确的决定,那我正确到了荒无人烟。就像我丢了工作,无法交代的中年危机;就像我的这篇未完成;就像我名不见经传的写作人生。
要退回去吗?
要及时止损吗?
要放弃吗?
要做一回聪明人吗?
能见到曙光吗?
可能永远都不会被看见呀。
水井就在眼前,
要渴死在水井边吗?
无论好的,坏的,
我的三十三个年头,就是在后悔确定确定后悔的时光里反复浪费过去的,那就索性浪费下去吧。
去无意义,孤独,无人注视的活不明白的泥沼里翻滚吧。
害怕赢吗?
害怕告诉世人,我是个丢了工作的人吗?
害怕文章的结尾吗?
可能只是害怕遇到一个结果吧?
可结果真的重要吗?
担心着,憧憬着,想着又走着,我在自我怀疑的思考惯性中身不由己,我终于要在一次自定的随波逐流里放逐,然后遇见新的自己。
那鲜红的口子,离我越来越近……只需要再走几步,就能看到那闭合着的,醒目的,亮闪闪的惊叹后面,到底是什么?
是出口!!
一个张开的口子,如呼吸般吸入了门外集市的吵闹声,又把我的世界的寂静,连同着彩绘罐,保安,白布条楼,星空,便利店员及未出现在文字里的一切,呼了出去。两个分割的世界,被一扇假装闭合的门黏在了一起。
柳暗花明,我很激动,我侧身从门缝中挤了出去,喧嚣的集市里突然凭空多出来了我。
阿公叫卖着西红柿降价,骑自行车的阿姨用扁担挑了两箩筐的姜和蒜,一辆脏兮兮的白面包车用低鸣着的发动机驱赶着拥堵的,挑菜,挑鱼,挑衣服,挑生活的人流。
只有一个蹲在地上的孩子看到了我,他一边咕嘟咕嘟的往2L装的绿色雪碧瓶里灌水,一边用惊奇的眼神打量我,澄澈的,泛着光,让我想起了长颈鹿流泪的眼睛,蕴含着这个世界里所有不为人知的秘密和赞赏。
在我报以微笑前,他又看向了那个埋进水里的瓶子,看见了,看见了!气泡咕嘟咕嘟的冒了出来……
20
涅瓦呐
12月前
《好奇心》
写于探索完宇宙编辑部

相信孤独,
相信外星人,
相信宇宙悬臂会在人的灵魂里交织一起,
相信信号探测器,
相信单向度的胜利,
相信孤独终有尽头,
相信爱都有起点,
相信混沌,
相信你相信的,
相信诗歌的浪漫,及写诗的荒谬。
相信酒神,
相信胡思乱想,
相信你的奇奇怪怪,
相信内心的声音,
相信不同的灵魂终将相遇,
相信多样性,
也相信可能性,
相信宿命和偶然性的叠加,
相信猫能观察到量子,
相信命运,
相信失散之人会再次相遇,
相信神明,
相信逝去的人宽恕一切并一直爱你,
相信更高阶的文明和道德,
相信会再次遇见深爱的人,
相信爱,
相信童年,
相信别人永远都搞不明白自己,
相信自己也永远不会明明白白理解他人,
相信自省的局限性,
同时,也
相信亲眼所见和内心所想,
以及相信彼此不交织的片刻,
相信数字的精确,
相信文字的混沌,
相信科学和宗教,
相信哲学及魔法,
相信蕴藏神秘大爆炸的新华词典,
相信落满鸟的狮子,
相信广播站里写诗的少年,
相信隐喻,
相信荒诞,
相信出离,
相信恍惚的陌生感,
相信闭上眼蜀道山就能看到光明,
相信人内心深不可测的孤独,
相信可以熵减为双螺旋的基因,
相信生,
当然,也相信死亡,
相信终有出口,
相信我可以相信任何事情。
00
涅瓦呐
12月前
《文字》
--纪念太宰治

假如你让我感到耻辱,
我会吞掉。
然后,把这些排泄到我的文字里。
当我死的时候,
我会和我的文字一起腐烂。

活着的时候,
你们或许会在背锅时,
想起我。

可你们捞不到我,
因为软弱,
我躲起来了,
那里宽广的就像海洋,
闪着圣洁的光。
罪和纯洁都是她的孩子。

这片海,
早就宽恕了我,
更不必说会原谅一切,
当然,也包括,
你和你们。
00
涅瓦呐
1年前
flomo不ai一下吗?@flomo浮墨笔记
20
涅瓦呐
1年前
00
涅瓦呐
1年前
我喜爱的两类类型电影片单
00
涅瓦呐
1年前
《拨浪鼓咚咚响》你能看出一些桥段设置的地方,没是枝裕和看起来那么高级,甚至结尾都能猜的到。可,看到毛豆说,这真的是为我放的烟花吗?以及毛豆为了跟上苟叔,喊着那些卖货词的时候,还是枪枪击中我的泪点。年龄大了,看不来这些……人性的共性是,干涸,孤独,缺爱,贫瘠的心灵呀,一丢丢的善意和浪漫,就魂飞魄散啦~
30
涅瓦呐
1年前
《一个多0.1g灵魂的小胖子》

阳前体重86kg,温度37°:我阳了。
之后,我就开始给自己松绑,因为我的脑袋不转了。没啥事儿能轻易勾起我的兴趣,哪怕是兴趣本身。接下来,全身的abcdef细胞开始与病毒宣战。防疫系统搜刮着全身能量,因为新冠焦虑,昨天我也没睡好。所剩不多的能量,从肌肉,脑,躯干被抽走了,留下一个哈欠连天的身体,脑袋跟着耷拉下来,累啊累的喊着。身体酸疼,脑子叫嚣着罢工,意识在皮囊里打转,压根加载不出来。之前的计划成了负担,沉甸甸的,一思考,就像有人在用我的神经弹bass,疼得我泪水翻涌。

85kg,37.3°:松绑!
我想趁机把作家的糖衣脱掉。
部门就剩我一个没阳的,现在,我可以名正言顺的躺平了,请假绝非难事,钉钉打个卡就好。写作却难请,因为,我找不到停止写作状态的打卡键。散文课是上不动了,我急于拾那些成功作家们的牙慧,或是寻找一种作家共同体的暖,去解决一些有关成功焦虑及写作孤独的问题。
可目前,我已经很暖了。
那天太阳特别好,透过窗烘烤着我,舒服极了,照得我打不起精神,又懒又乏力,我像一只白洋淀的芦苇,东倒西歪着看我的指头,阳光下的它们,透红透红的。

84.5kg,38°:我测了下温度。
于是,我向领导请假,他早中招了,待在家的他遥控着我“烧”些文件,就可以回家歇着了,他很客气,我怀疑是我昨天往他家呼哧呼哧搬劳保时,让自己中的招。
劳保很沉,当我搬到他家三楼门口时,我大口喘气,吸入不少气溶胶。喘到大脑缺氧时,竟想起不久前刚刚熄菜的隔离政策。

86kg,36.5°:那会,我很健康。
小区里一家阳了,大白就把他家楼下的单元门给封了,有些人上完班,就回不了家了。防疫办甚至恨不得把阳了的小楼用飞机运走。

半年还是一年过去了,实在记不清了,现如今,我可以跑到阳领导家的阳门口,大口呼吸了。我不想去,可还是去了,大概是权利的惯性驱使我这么干的。

想到惯性,我开始默背关于权利的几句话,我提了提因弯腰溜腿的裤子,“我国艺术的底裤是权利和金钱。”为了确认,我按领导老福特的start按钮前,翻出我上衣口袋的摘抄本,发现背错了,是裤衩子不是底裤,下方没写是谁说的,俗的很,可能是我说的,冒充名人名言摘到本上的。
每天都摘抄,每天都要背。
现在,我连翻本的欲望都没了,病毒击穿惯性,并告诉大脑,别太难为自己了。
翻开一本书,找一句中意的话,拿出一只笔,按着其中一页,一字一字的挪笔,争取要好看,要在一张方块便签纸上写满。这太难了。

我曾幻想,我阳了的话,就把自己关起来,最好是关在办公室,反正就我一个人,“烧”完工作,剩下的时间就是自己的了。这样,我可以专心写一些东西,顺便消解我冒毒上班,让老婆孩子染新冠的愧疚感。

84kg,38.3°:可惜,病毒上头。
为了不让脑子变热,我想抛些什么。抛什么呢?
不再按导演看片拉片了,我曾痴迷于镜头构建的世界,像分糖果的孩子一样热切地尝电影,剥离,拆解,用脑子搅拌画面,妄想提升审美,以周为单位,悉数那些有意蕴的台词,好看的构图。
但是,我真没力气往那世界跑了,就“烧”掉它,烧东西很爽,脑子是空了,紧接着,时间就拉着空虚的性器,趁虚而入。

75kg,38.6°:我做了一个令我愧疚的决定。
我决定回家了,我可能会把病毒传给我的家人,可我必须找张床,把身体印在上面,毕竟,我站都站不稳了。
我就像突然被什么击中了一样,一枚毒蛋,然后那玩意在我头上炸开,毒气一股脑的把我罩住,病毒无孔不入,从你张开的鼻,藏着的毛孔,分泌出来的泪水或汗液,润上毒,沁入肌肤。
身体开始打仗,所有能量将优先供应给免疫系统。大脑,作为信息处理器,先瘫了再说。除了能量,也需要氧。前两天,我九十多岁的爷爷因为病毒住院了,他的血氧量低得很,爷爷一边躺在病床上喘息,一边刷手机。
要呼吸,也要做梦,不管空气中有没有病毒,抖音治大病。

82kg,36.7°:现如今,爷爷和我都已阳康。
干瘪的脑细胞如浸泡般复活,大病初愈的精气神给了我大胆联想的勇气,和翻山越海后的自命不凡。
我竟想到了前苏联被清洗的作曲家。一发子弹一条命,然后一把火烧穿了他的宅邸,连同印刻在他脑细胞里的曲谱和藏在他家抽屉里的秘密稿件。都没了。
还有一些饿死在时代里的诗人。没有能量的脑子,是无法思考的,心跟着钝了。即便他们想在临死前给自己的诗句留下一颗如米粒般的句点。

60kg,38.7°:新冠杀我!
我就烧音符。按专辑听歌,着实让我有点撑不住了。我每天会听十首歌的专辑,妄想咂摸出诗的意味,实在是太暴殄天物了,有的音乐人十年才能出十首歌。
我多希望我的耳朵和精神是两条并联电路,一条堵了,不影响另一边听歌。这世界噪声太多,是过速造成的,猫王去世了,qq音乐每天都会更一张他的专,没歌词,因为更不过来。如果猫王真的每日一更,乐迷真的会rock and roll的roll掉吧。
你怎么可能从纯粹审美中苛求具象化意义呢?你怎么可能在一场自设的游戏里寻到真实的自己呢?你在这种虚无的小把戏里,转啊转,滚呀滚的,自欺,沉醉,直到发烧。
39°了,终于不想再听歌了。
我只剩40kg了。
我要烧历史。阳前我在b站看《中国通史》,五千年呀,连同着小小瘟疫,全被拍死在时间的光影里,留下重复,重复,再重复的现实,
我侥幸生在了有b站的年代,历史细节可以被剪成高光。
想到要接触真实的局部,我头就更烫了。

20kg,39.1°:烧!
历史的巨浪拍在我脑门上,瞬间蒸发,没了力气,所幸就烧吧,烧焦书籍,烧透历史。
秦始皇焚书的时候,一定也在发烧吧。要不怎么能用权利的火把,去烧掉纸上的一枚枚字,一桩桩事,一个个人呢?

1kg,39.2°:
最后,烧阅读。严肃文学读不进去的话,我就去读《天龙八部》,那是一套上千页的巨著。

78g,39.3°:
或者去翻《海贼王》,不知道能不能翻到路飞去打病毒岛。欠太多,不知能不能追上?

30g,39.4°:
去玩游戏,如果有揉手柄的心思的话……

28g,39.7°:
如果再玩不进去的话,我就去读《诡秘之主》,《穿越了的我又穿越回来了》,《穿越新冠2019》,《苟在后宫,假太监身份瞒不住了》,一分钟烧他个几百页……

25g,39.9°:
烧红了眼,眼角都是糊的,那就闭上眼 吧……为了移走疼的意识,我不断寻求着轻佻,愉悦,喧嚣的刺激……最后烧回到喘息的本能……隔离和我无关。

21.1g,40°:
政策和我无关,
大火和我无关,
医院和我无关,
病毒和我无关,
家庭和我无关,
眼镜和我无关,
眼睛和我无关,
耳朵和我无关,
皮囊与我无关……
烧啊,烧吧。
灵魂终于从我体内的苦与沉蒸腾出来。
远看像一个圆墩墩,脸鼓鼓,慢吞吞的小胖子,在寻找惊奇的路上,轻盈而自由,时不时会因为兴奋蹦一下,一蹦就飞老高。
所有意识之和将穿过他,像阳光那样,透过他绵胖透亮的小手,在云上,在黑洞边缘书写。
留下只有自己看得见的……
00
涅瓦呐
1年前
堂吉诃德

黑夜,
我怯懦极了。
丢了西装,
超人斗篷,
以及盔甲护体。
文字赤裸裸的睡着,
我再次清醒着躲进书里。

白天,
我又打起精神,
扶着一把泛着黑色金属光泽,头部尖,尾部粗,长约近80cm的xx,
挎上战马,
耷拉着眼皮,

坠落瞬间,
我又成了自己。
10
涅瓦呐
1年前
关于人工智能的三条论断:

一,在人工智能的帮助下,人类一定会凭借求不同,好奇心,以及爱引领ai,到一个更舒适,更定制,更准确,更精准,更多元的持续性发展的信息世界。

二,因为求不同,好奇心和爱会让人类对世界的认知,共情能力走在ai前面。

三,更舒适,更定制,更准确,更精准,更多元的持续性发展的信息世界,会帮助人类个体找寻到自己,实现人类的终极意义。
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