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喵喵
昨晚整理硬盘看到一个名叫“喵喵2018”的文件夹,我又想起那只叫喵喵的狸花幼猫,每次想起它都特别难受,我认为这只猫当时是可以活下去的,它确实也在非常努力地想要活下去,但因为我们缺乏经验,生活拮据,它夭折了。后来我都不忍心看它的照片,五年了,这只夭折的猫影响我们太多。喵喵去世以后,我们特别自责,内疚,尤其是我,在这种情绪里面走不出来。喵喵是我们第一次尝试救助的流浪猫,后来我们陆续收养了四只流浪猫,另外救助了三只流浪猫找了领养。仔细想来做这些其实都是因为喵喵。和喵喵相处的那十来天时光,喵喵那和身子脑袋不成比例的一对大眼睛,激发了我们对猫的热爱和怜悯。
2018年梅雨季节,我们还住在坪山的一个小区,里面流浪猫甚多,我们渐渐养成遛狗顺路喂流浪猫的习惯。以前在北京时,我们没有喂养过流浪猫,一是因为北京有很多人照顾流浪猫,二是我们的注意力并不在猫身上。那天下雨的傍晚碰到喵喵时,它已经奄奄一息,身上的被毛至少湿了一半,只能偶尔微弱地叫两声,那种状态在野外是活不下去的。带回家后,仔细观察这只小猫,它的身体和脑袋非常小,以至于眼睛被衬托得非常大,那时候我们并不懂这是一只严重营养不良的幼猫,很可能被母猫抛弃了。我看它挺脏,就给它洗澡,洗澡时发现它的被毛下面长满了虱子,我给它背上抹了一些给狗驱虫的敌敌畏,虱子果然死了大半,就这样,我还不甘心,好像一定要把这猫给弄干净不可,我把它背上的毛完全剃掉了。我们又用纸箱和旧衣服做了一个临时的窝放阳台,给它取名叫喵喵,它就这样住在我们的阳台。当时临近夏天,但温度并不算高,下完雨后刮的风凉飕飕的。由于卫生的考虑,我一直把喵喵锁在阳台,能透过玻璃门看到它。它很多次都想进屋,都被我撵出去了。后来才知道,它单独在阳台上,实在是冷,而且幼猫是非常粘人的,它只是想进屋和我待在一起。那半个多月我一直忙于准备考公面试,压力很大,我很少去观察喵喵的状态,只是大概知道它不大活动,胃口也很差,给它的罐头只能吃几口就作罢,但是它竟然会用猫砂。徐帆下班后会把喵喵放进屋,他把笔记本放地上,喵喵就抓紧机会在笔记本电脑上打滚,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特别开心的样子。
就这样一直到我面试结束,这时候我本该好好照料喵喵,但那两天我实在是太兴奋了,只顾自己玩儿,完全无暇顾及它。那天晚上,喵喵的身体状况就急转直下,不吃不拉,也不怎么动了。按理来说,这个时候我们应该送它去宠物医院,可想到去宠物医院至少要花大几千,我们犹豫了,那时候我们俩的收入全靠徐帆的不到一万的工资,我没有收入。我不记得从哪里搜来的信息,可以给猫喂食葡萄糖维持生命。晚上找不到针管,我就用吸管代替。大概喂了不到一管葡萄糖水,我手心里的喵喵开始挣扎起来,我把它放在猫砂盆里,它艰难地着爬了几步,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它的瞳孔已经扩散了,原来喵喵被我喂食的葡萄糖水给呛死了。
过了这么多年了,曾经有一段时间我都不敢看它的照片,每次看到都难受,这种难受是无法挽回事实的无望。很长时间以来,我都以为忘了喵喵了。可没想到再次看到它的照片,我仍然像当初一样内疚自责,我做错好几件事情造成喵喵的夭折。不该给它剃毛洗澡,不该独自留它在阳台,应该做好它的保温,小猫对疾病抵抗力很差,不应该只顾自己玩儿,没观察它的身体状况。不应该纠结那点医药费,直接送去宠物医院。
没有喵喵,就没有后来收养的皮皮、猪、煤球、咪咪以及另外救助的三只猫,这些看起来匪夷所思的收养和救助流浪猫的动机,大多来源于对喵喵的自责和内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