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推荐,圆桌派对谈陈其钢,可以封神的一期。
两个小时没有一句废话。
很多人可能刷到过这个片段。
窦文涛问陈其钢,艺术的好坏标准是什么。
比如想学音乐的年轻人,谁都想成为最牛的,但最牛的标准到底是什么?要做出什么样的作品才算牛呢?
陈其钢回答:我的标准。
窦文涛不死心,追问那有千万个我啊?
陈其钢重复,就是我的标准。
窦文涛再问,那最后怎么能承认你是最牛的呢?
陈其钢说,我不需要你承认。只有有这种胆量的人,才能最终获得他自己应有的生命力。如果是你的标准来做我的事儿,那我没有灵魂的。
艺术和人格紧紧相连,一个人可以有想法,但如果不通过自己的行为去实现,那就只是空想。
而思想的实现,必然和你的人生观挂钩。
如果连人生观都没有,连自己的追求都没有,你的艺术肯定是苍白无力的。
任何一个艺术品,当创作者有私心杂念或者邪念的时候,是根本躲不过去的。观众能感觉到,时间也会给出答案。
我想起之前许知远采访李诞时的一段对话。
许知远质疑李诞的脱口秀太迎合观众,李诞反驳说,我就是要让更多人开心。
两个人没争出结果,因为他们的标准根本不在一个维度上。许知远的标准是知识分子的理想主义,李诞的标准是娱乐产业的市场逻辑。
但陈其钢连争辩都不屑,我就是我的标准,你认不认同是你的事。
这种态度在今天看来,几乎是反时代的。
谈到关于AI能不能创作艺术,陈其钢的态度很明确:不可能。
窦文涛问,那AI收集足够多的数据,把人类一切音乐素材都学习了,会不会创作出好作品?
陈其钢说不可能,因为伟大的艺术作品是人类灵魂的体现,而人类灵魂不可能被采集。
AI能做的是收集信息,重组信息,然后呈现重组的信息,可能很有趣,但AI写不出托尔斯泰,写不出罗密欧与朱丽叶,写不出悲惨世界和红楼梦。
艺术的核心不在于技巧,而在于创作者的生命体验和情感投射。
但如果每个艺术家都说我的标准就是我的标准,那到底谁是对的?
陈其钢的回答是,让时间来评判。
鲁豫问,我们当代人会有一个问题,要不要把艺术家和他的作品区分开来看。
陈其钢说,我们当代人的问题是什么呢,我们无法知道他的作品是不是终极伟大,是不是真的有生命力。所以我们可能碰到了怎么评论一个人的问题,但这个东西,和伟大的艺术家根本不是一个层次,还没有进入这个层次。
他举了王尔德的例子,伟大的戏剧家、文学家,不得了的一个大才子,因为同性恋的身份在当时受尽屈辱,最后逃到法国。
但100年之后证明他的行为没什么错。
这段话有两层意思。
第一,当代人的评价往往不准确,因为我们受制于时代的局限。
第二,真正伟大的艺术家,一定会超越当代人的理解。就像庄子说的,夏虫不可以语于冰者,笃于时也。
所以陈其钢从来没有偶像,在他心目中不存在偶像这一说,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不可能有一个人是完人。
即便是贝多芬也一样,他也有歌功颂德的作品,一点儿都留不下来的作品。这个人格很矛盾,因为他崇拜贵族,想跟贵族小姐结婚,这种附庸风雅和他所说的东西是矛盾的。
但陈其钢补充说,有那些伟大作品的人,他本身一定是一个伟大的艺术品。他可以有瑕疵,但他必须是一个伟大的艺术品。
陈其钢说,艺术可以把生命带向极致,这是任何其他的东西都不可能的。只有艺术这种形式,他超脱了某一个人,某一群人的榜样的力量。
因为艺术是完全凭空而生的,是人类的一种特别神的一种想象,这种想象是可以让人们变得伟大,变得勇敢。
窦文涛问陈其钢,您指的这个能被艺术改变的人是一小部分人,还是大众呢?
陈其钢说,阳春白雪的艺术可以让更多人受益,但高山流水的艺术肯定是曲高和寡的。但它却起到引领作用,就比如说,奔驰车不是所有人都能开的,但它却引领着大众,说那个是好东西。
即便你是一个乌合之众之一,你也要去看电影去看戏,你也要读一读书,读读小说,大家都有这种需求。
这些东西其实无形中对每一个人都是有影响的,而且影响得很深。我们从小所受到的文艺作品的影响,无论什么形式文艺作品,我们今天变成这个样子,和文艺作品有多么深的关系啊。
所以他对那些看了艺术作品,然后又说你们这帮戏子的人,觉得很悲伤。
所谓的自由,不过是那句我的标准,就是我的标准。
毛姆说过,假如一个人得到了整个世界却丢失了自己的灵魂,那他是没有什么意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