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以为自己在高效工作,其实只是在做最简单的事。
哈佛商学院有位教授叫莱斯利·佩罗,她研究了一批职场人的工作习惯。结果发现,这些人平均每周要在办公室外花20到25个小时处理邮件。
更夸张的是,他们坚信一小时内必须回复任何邮件,不管是内部的还是外部的。
你可能会说,现在工作节奏这么快,不及时回复怎么行?
佩罗也想到了这个问题,于是她做了一个大胆的实验。
她找到波士顿咨询集团,说服他们让团队成员每周选一整天完全断网,不工作,不回邮件,和所有人断开联系。
换句话说就是强制休息一天。
团队一开始抵制得很厉害,负责的合伙人紧张得不行,害怕客户知道后会不满。那些咨询顾问更是担心自己的职业生涯会因此毁掉。
但实验结果让所有人大跌眼镜。
客户没有流失,员工没有被炒,反而大家工作得更开心了,内部沟通更顺畅了,学到的东西更多了。
最关键的是,给客户提供的产品质量反而提高了。
这就很有意思了,为什么会这样?
这背后的原理叫最小阻力原则,也就是说,当一种工作行为对结果的影响无法被清晰衡量时,我们会本能地选择当下最容易做的事情。
为什么那么多公司推崇快速回复邮件的文化?
因为这样做最简单。
如果随时能得到答案,随时能拿到需要的信息,你的工作是不是立刻就变轻松了?
不用提前规划,不用做详细计划,遇到问题马上扔给别人,等着答案就行。
但如果不能这样,你就得提前做计划,得有条理,得准备好在等待答复的时候去做别的事,这些都会让工作变得更复杂。
虽然从长远看,后者的效果肯定更好,但人性就是这样,我们会选择眼前更轻松的方式。
现在职场流行的即时通讯软件,把这种思维推到了极致。
还有第二个原因,这种文化创造了一个环境,让你可以用收件箱来管理一天的工作。
看到新邮件就回复,其他的堆在那里,然后就觉得自己挺高效的。
但如果要真正做好工作,你就得深思熟虑地规划下一步做什么,要花多长时间。这种计划很费脑子。
相比之下,按照收件箱顺序干活简直太轻松了。
再举个例子,你们公司是不是也有开不完的例会?周会、月会、项目进度会、头脑风暴会。
这些会把你的一天切得支离破碎,根本没法集中注意力干活。
但为什么大家还要坚持开会?还是因为简单。
对很多管理者来说,定期开会是一种笨拙但省事的管理方式。
他们不想费心思去管理每个人的时间和任务,就让每周的例会逼着大家在项目上做点事情,至少看起来有进展。
这个现象之所以能长期存在,是因为大部分工作很难被量化。
我们来对比一下。
在研究型大学当教授,衡量标准很清晰。你发表了多少重要论文。有个叫H指数的东西,就是用来量化你在领域内影响力的。
这种明确的标准让教授们的选择变得简单。
但大部分知识工作者就没这么幸运了。
社会评论家马修·克劳福德说过一句话,他说管理者生活在一片迷茫的精神领地,被一些难以捉摸但又必须回应的命令驱使着,焦虑不安。
问题就出在这里,很多知识工作者想证明自己有价值,但又不知道该怎么证明。
怎么办呢?很多人就退回到了工业时代的思维方式。
你听说过效率运动吗?那个年代有个叫泰勒的人,拿着秒表站在流水线旁边,计算工人完成任务的速度。
那时候的生产力很好衡量,就是单位时间能产出多少东西。
现在的知识工作者找不到更好的办法,就只能用这套老方法来证明自己。
这叫忙碌代表生产能力,换句话说就是,当没有明确的生产力指标时,我们就用看起来很忙来证明自己很有价值。
如果你随时在收发邮件,如果你不停地开会参会,如果有人在群里问个问题你秒回,或者你在开放式办公室里到处走动和人聊天,这些行为都能让你看起来很忙碌。
如果大家都把忙碌等同于生产力,那这些行为就变得很重要了。
你可能会问,既然这套做法这么过时,为什么还这么流行?
答案还是那句话:因为没法量化。
工作本身就很模糊,又缺乏衡量不同策略有效性的标准。这两个因素结合在一起,让一些从客观角度看很荒谬的行为,在日常工作中反而长盛不衰。
这不怪任何人,这是整个系统的问题。
当我们无法清晰地衡量什么是好的工作,我们就会本能地选择最简单的标准。
而忙碌,恰好是最容易被看见的。
但这也意味着,我们放弃了深度工作,选择了表面的忙碌。
说这些也不是让你明天就开始拒绝回邮件、拒绝开会。我想说的是,要意识到这些行为背后的逻辑。
当你又一次本能地秒回消息,或者又被拉进一个没必要的会议时,问问自己:我这么做,是因为它真的重要,还是仅仅因为它最简单?
如果答案是后者,也许可以试着做点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