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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淮
5月前
“世界是假的,但爱是真的”,又想起《异兽迷城》里的这句。死亡的半影也笼罩着这部小说,它也在叩问:一个主体在经历何等怪诞的现实后,仍能保持其可被识别的“人类”主体性?(how weird of a reality can a subjectivity experience while still remaining a recognizably human subjectivity.)在一个充满怪物的、被更高存在编排着的世界,人类如何宣告自己的存在呢?我对小说的结局并不满意,在有“神”存在的世界观中,落入了“人定胜天”的俗套。这种叙事削弱了此前构建的形上张力,如果结局是世界寂灭或是进入新一轮循环,或许会更令我满意。

在Rao的研究中,Greg Egan的死亡不是“肉体消亡”,而是计算、思考、感受的终止。他描绘的是一种笛卡尔式的“我思故我在”的逆向死亡:当思维终止,“我”的存在便随之熄灭。(我不是哲学家,这里并非哲学上的严格应用,更多是一种诗意的比拟)而在 Ballard 那里,肉身世界早已在衰亡中,而意识只是见证衰亡的存在。

无论是数据的上传还是人类的永生,死亡的半影都会持续地笼罩着我们。想想忒修斯之船,完全换过材料的船还是原来那艘船吗?如果意识能长久维系,但完全改变了思维方式的”我“,还是原来的”我“吗?像《献给讣告栏的悼词》(Eulogy to the Obits)里假设的那样:“永生”后的死亡是一种“人生转场”(life transitions),是对一种人生的离开。死亡的半影没有消失,它仍笼罩着我们。

Rao将狄更斯等人引入,向我们揭示了死亡半影的另一半——爱。人类的主体性不是孤立的计算点,而是通过“爱”与他人的关系中显现。死亡不是计算程序的终止,而是关系的断裂。对于人类来说,语言是另一种能维系很久的连接,但即使在言语和理解能力衰退之后,感受爱的能力似乎也能持续到几乎最后一次有意识的呼吸。

最后,我想回到《异兽迷城》,在早期篇章中的段落,它似乎比结局更适合回答“一个主体在经历何等怪诞的现实后,仍能保持其可被识别的“人类”主体性?”。小说里的预言说,黄警官的孩子会毁灭世界。于是队友们决定杀死那个孩子,连同黄警官的妻子。黄警官知道无可奈何,但仍选择将枪口指向队友,他不在乎未来如何,那是他的妻子、他的孩子。在黄警官生命的最后,他问道:“我,是好丈夫么?”“我是......好父亲么......”“......我,是好同伴么?”

没有更宏大的东西,能穿透渐浓死亡半影的,只有整数与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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