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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元Levy
2月前
梁宁:品牌是生命的姿态being(存在)

如果说网红在doing (做),不断做新东西、新动作、新说辞,制造新鲜感和话题度来引发网络关注,一直在变,那么品牌更像是 being,是不变。它是一种生命的姿态,是某种基因烙印般不变的一以贯之。

为什么做品牌比做网红产品更难?因为做品牌就像一个人要回答“我是谁”,就是这么难。
为什么回答“我是谁”、找到自己生命的姿态那么难呢?或许是因为时代。

上一个时代,我们可以称之为风口时代。在风口时代,大家其实可以回避“我是谁”这个问题。因为“我是谁”不重要,风口的方向才重要,风能够把我托举到哪里才重要。
20多年前,我们中的大部分人都还是来自农村的孩子,在为了适应城市生活而努力蜕变自己。该怎么回答“我是谁”呢?就是因为不接受自己原来的样子,我们才会这么努力地来到新的城市,成为新的人。

今天,风停了,上一次时代变革中城镇化与互联网化的搬山填海结束了。而下一个时代,AI成为人类基础设施的时代,则尚在远方。
我愿意称当下的时代为扎根的时代。

蒲公英的种子被风吹到天上时,有更高的视野,有无限的可能,而一旦落地扎根,它就需要面对自己的有限性:我就是这样,只能拥有这一点点土地和视野空间,无法长到水杉那么高,开出玫瑰那样的花,结出橙子那样的果实。
但是,它扎扎实实地扎下了根,从而能够真切地连接太阳的能量与大地的养分,在自己的生命里川流,长成自己本然的样子。
扎根在这里,真实地生长,产生生命的种子,那些未能抵达的远方,或许自己的种子有一天可以抵达,这是真实的生命的接力。

与接纳自己的真实与有限性不同的,是今天大量网红的表演式生存。
打开小红书、抖音,有无数精致博主在展现自我。他们比法国女 郎更懂红酒,比瑞士医生更会保养,比日本家庭主妇更会做便当。不论什么年龄、什么职业,人均年薪百万元,住的都是花园别墅或者大平层。

这是真实的他们吗?不。他们都在doing。
do脸、加滤镜、学话术、做场景、表演人设。
隔离真实,才能赢得注视。
然而,表演者的信心不是来自生命的扎实,而是来自观众的反馈。这是网红难以穿越时间的原因,因为观众太容易变化了。

还好,世界正在悄悄而不可阻挡地变化。很多风中的种子们,跌落尘埃,慢慢地陷落在生活的泥土里,并且从真实的生活里获得了养分,重新发芽。
所以,在这个所谓的“创新低谷”的时代或者时段,我非常高兴地看到了无数朋友静静地扎下根来,接受了自己的有限性,看到了自己的边界,用自己的状态,找到了自己的活法,并且真实地爱着脚下这片或大或小的土地。

他们有了某种内在的笃定,不是因为知道了要怎么工作,而是因为知道了要怎么活。我已经看到他们在城市的一个个角落里,建立了 自己的日常与从容。我知道,这份生命与生活的自洽,是品牌萌生的开端。

在欧洲和日本旅行,打动我的一个点,是那里的日常。街角的甜品店、色彩斑斓的菜市场……这些我们千里迢迢去打卡拍照的景观,这些很多人在抖音、小红书里刻意展示的场景,其实就是当地人的日常生活。
这个风景,是他们活出来的样子。那是一种 being。

它来自一种内在的本自具足的涌现。它不是几股力量碰触而生的浪花,而是源自庞大的、隐藏不见的、与当地泥土交融的根系。它安住在自己的有限性之内,按照基因的限定,按照自然的节律,延展它的样子。我们在短暂的旅行当中,看到的只是吉光片羽。下一次再来,看到的也许是百花齐放,也许是红衰翠减。无论如何,都是生态与气候、环境彼此适应的模样,而生态自身,生生不息。
什么是真的,生生不息的就是真的。

贝多芬有一小段曲子,叫Es muss sein(《非如此不可》)。兰·昆德拉的小说《生命不能承受之轻》中,男主角托马斯已经逃到了人间天堂瑞士,却又选择长途跋涉返回山河破碎的祖国。临行前。瑞士友人不能理解他为什么做出这样的选择。男主角说:Es muss sein(非如此不可)。
留在瑞士是趋利避害的理性计算,如同水流向下,是众所周知,理当如此。而托马斯说出的这句“Esmusssein”(非如此不可),则是萦绕在他心头的旋律,是唯有他能听到的远方的鼓声。
此事没办法与他人解释,唯有自己知道,非如此不可。这是内心的指向,明知此去繁华割舍,乃至性命堪忧,却只能决然。
合理的部分是理性,不合理的部分是人性。物理是物理,生命是生命。

流水向下,这是物理的规律。
但是你看那些树的枝条,每一根枝条里饱含的水分,都是流向天空的河流。
为什么这些水会违反物理的规律?因为它们是生命的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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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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