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始在字节跳动工作是 18 年中，算 TikTok 的最早期（收购过来的 musically 刚完成 rebranding）。即使我在那里的位置非常边缘，实际上也没有能造成影响的个人能力，但我强烈地觉得那是一段非常好的工作体验，主要是对我个人成长特别重要。而且据老头条人描述，更早两年还要更好。以后就再也没有过这种经历了，比如转去飞书之后就要差很多（当然，这里肯定有我出于个人情绪导致的回忆变形和粉饰成功项目厌弃失败项目的成分在）。

总之我今天读《盗火》，想起来一个点是这样的：大家口中的，“早期字节良好工作体验”，究竟是来自于什么？尤其是那些工号三四位数的老头条人说的话——其实他们并没说 PR 稿里常说那一套，也不会用价值观这种大词儿来描述。

《盗火》里形容美军海豹突击队的训练过程，通过 hell week 地狱周等，希望突击队员进入“集体心流”状态——“第一条规则是随时分工，不需要任何人指挥。第二条规则就更为微妙，随时切换领导——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的人就是领导者。”

为了配合这种“变化的等级部署”，海豹突击队打破了海军礼仪等级制度，让大家想穿什么就穿什么，也不用互相行礼。而且队长行动之前带大家去喝大酒，喝高了有助于让队员把彼此之间的尖锐矛盾爆发出来，这样第二天从医务室回来的时候就可以坦诚相待了。

我是今天才忽然想起来，当时差不多就是这样一种情况。所以我在字节并不是收获了某种工作能力，主要是获得了一种类似天赋人权的，奇异的自信——但凡我知道怎么干，我就有资格带着大家干。而且这里面“大家”才是真正好样儿的一群人——只要“大家”发现我真明白怎么干，他们也真听我的。

当时的“大家”可没有现在的“大家”学历这么高，北大人大都属于非常罕见的。所以现在就不行——现在的大家太聪明了，无法真诚，难以不心存芥蒂，容易谁都不服。

有的创业公司组织团队，在那边列了一长串 skill set，对着划分级别来招聘，全他妈都是不能量化的东西。我怀疑他使用这种工具并不是帮助思考，而是用来偷懒和甩锅的。所以人对自己不真诚，早晚要遭报应。

其实对我们这种普通人，尤其家境普通能力也不突出的普通人来说，既然天生缺少偏爱和自信，不如多看点成功学。成功学是有东西的，起码反儒教。字节跳动就是在企业里面成功推广了成功学的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