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I 时代，重新思考「幻觉」的意义

一个浅显又深刻的事实，人们很容易发现 AI 的「幻觉」效应，却很难意识到大脑自身具有无比强大的制幻能力。这是演化送给我们的礼物，让我们鱼不知水。

AI 和大脑本质上都是预测机器。从贝叶斯概率的计算意义来说，所有的「幻觉」都是服务于预测的终极效用——即在时空的无限性中进行有限的计算，以趋近于目标。只不过前者是面对语义空间，后者面向物理世界。

（不妨回想一下，审美在各种感官上愉悦特征：为什么人们喜欢呆在自己的文化舒适区？符合预测，最为本能和节俭。）

大脑的神奇之处在于，我们直觉和系统1 基本上无法察觉这一点。在人类历史上，也只有屈指可数的智者能顿悟这一点。直到生物学和进化心理学的觉醒，越来越多的科学家终于搞明白，原来那个叫「我」的指挥官并不存在，最大的幻觉竟然是我们自己。

问题关键在于，自然选择从不关心生物体的幸福，只关心基因的延续，预测机器也从不关心大脑制造幻觉的副作用。

持续反思这一点，我们可能意识到：世界这个超级复杂系统几乎不可能被预测，随机性一直无处不在，而「错误」才是创新的一个源动力。 生命演化如是，技术变革如是。

在一个和AI 无缝合作的时代，拥抱随机性，意想不到的创新才会涌现。这也间接解释了那本趣味小书的名字：伟大不能被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