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一记 02
透过现象看本质的意义何在？
最近在看《始于极限》和《男性的衰落》，这两本书咋看其实是完全相反的两个主题，前者是这两年“一点就着”的热门话题女性主义相关的，由日本非常出名的学者上野千鹤子与女作家铃木凉美的主题性信件汇编而成，而后者是有异装癖的伦敦艺术大学校长格雷森·佩里关于“男子气概”相关的思考。

抛开书的主题来看，首先我还是很庆幸我们能够有机会通过书籍接触到形形色色的人的所思所想，这让我们能够从不同的角度去了解社会，了解一些目前存在的现象，以及他人对这些事情的思考。

“女性话题”或者说“两性话题”，如今很容易在各个社交平台掀起风浪，我个人很少参与这些话题的讨论，也很少表达观点，一是我觉得我还未具备足够全面的知识储备，可能还无法表达清楚我的看法，二是觉得线上这种交流方式其实很难把想法和事情讲清楚，干脆不参与。

但昨天在豆瓣上看到有人发了一个连线上野千鹤子的截图，老师说“沉默就是共犯，什么也不做，承认接受现状，处于默认帮凶的状态”。
之前跟即友奥德赛见面的时候，交流过“女性将自己受过性骚扰的经历分享出来，也没有办法改变大多数女生还是有可能遭受性骚扰的现实，而说出这件事的人本身要背负有可能的骂名和耻辱，意义在哪？”，当时他分享了一个“平庸的恶”的概念，也就是一件事情当所有人都默许的时候，即使觉得自己没有做错什么，也会成为某种恶的帮凶。
自此，我想或许我可以稍微讲讲自己对“两性话题”的看法。

在我看来，在这方面引发争议的许多话题，从最根源的“讨论方向”上就产生了巨大的偏差，也就是面对两性（有时候甚至都不是两性相关）的话题，大部分人都聚焦在讨论“这样对还是不对”或者很容易极端地表达“我见过的绝大多数xxx是这样的，所以就xxxx”，而不是思考和讨论“为什么会这样”。
这两者的区别在于，“对还是不对”或者自己见过的状况，都具有很强烈的主观意识，每个人立场、经历不同，做出的判断也会不同，本质上来说没有任何讨论的意义。而思考“为什么会这样”，则需要我们透过现象去思考本质，由具像走入抽象，去讨论一个更具有宏观意义的话题，在更大的概念下达成一致。

比如，我可能不认同榴莲是一种美味的水果，一个喜欢吃榴莲和一个不喜欢吃榴莲的人讨论榴莲的价值本身几乎无法达成一致，但把话题抽象成吃水果有益身体健康，会让我们更聚焦在具体的话题里，也更容易理解彼此，更容易达成某种程度的一致。
好吧，我也不知道这个例子恰不恰当，但姑且这样吧。

透过现象看本质在这两本书里都有很好的体现。
《始于极限》中上野千鹤子表达了一个观点：自主选择进入性市场的女性，从表面上似乎将自主权握在手中，而这样的“女性能动性”事实上更能为由此获益的男性免责，因为把进入性市场描绘出“有得选”，那就变成了个人的问题和责任。
她指出——“主体作为个体越是坚持‘自我决定’，结构就越能被免责。在结构上处于劣势的人确实有可能在短期内反过来利用其劣势从结构中获利，但长远来看，这将导致结构的再生产。”

再来看看《男性的衰落》中，格雷森是如何描述“标准男性”（在他的语境中即指男性白人异性恋这类人）是如何在社会结构中获益又狡猾地辩解自己并不靠这个身份获益的——“标准男性的特殊之处就在：很大程度上，他们就是标准本身”。
即是标准本身，也是标准之下的获益者，但当谈到个人的成功时，却把自己与标准的关系切割得干干净净，坚持自己的所有成功都靠自己的努力。

把这两个观点放在一起看，似乎看出了一个共通点，那就是“个人的主观能动性是很容易成为社会结构性问题的免责理由的”。这个社会的某些方面出现了问题，但我们却声称人具有自主的选择、人都靠自己的努力，抛开本质谈个例，无法讨论任何要义。

这就是我想表达的。

当然，深究本质的能力并不是与生俱来，我觉得日常在思考问题的时候就要刻意训练，当自己对某些观点有强烈的情绪的时候，多思考自己针对的究竟是这个现象背后的什么本质性问题，而不是上来就针对现象指指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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