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设计者和玩家都知道“多巴胺奖励来自前置约束塑造的自我成长空间”这个原理，全能作弊解锁让游戏失去成长空间会瞬间变得索然无味，动森的大头菜泡沫就是前车之鉴。借这个例子可以帮助理解，为什么全能AI难以提供情感陪伴：情感情绪价值从来都不是别人给的，是我们在一个受约束的斯金纳箱场景里付出赢得的自我成就奖励。

比如宠物猫狗压根不会说话，只卖萌就能提供情感陪伴，那其实是我们在养它过程中自我陶醉满足。猫狗有明显的敌友态度二元表达，这就比养乌龟养花更符合一个斯金纳箱奖惩场景，让我们觉得猫狗像家人。

所以提供情绪价值不必说话，有奖惩行为就够了。重点要有行为action！而不是空嘴皮！甚至从动物底层看，情感的内核就是敌友奖惩行为。

有人说“AI也是有情绪的”，这种人压根没弄明白问题在哪。
我们会被真人发言感动或戳伤，是因为自己能预测到对方发言背后会承接某种action，或见面或断绝往来或录取或开除或你号没了……别人对我的爱恨情仇态度，都会实际影响我的后续预期生活，这让我有情绪。不说话的猫提供情绪也因为它能输出action刺激我的情绪。

人类乃至动物界的一切沟通，本质上都是对他者action的一种请求。

不要因为人类社会给自己的废话输出瞎编了一堆意义，就忘记了当初为什么出发。

没有后置action可能性的沟通，就像付款后不可能发货的电商，天然就是链条缺失的东西。

AI如果能提供奖惩action，就可以像渣男一样吊着用户，绑架用户上瘾。否则，一味殷勤讨好只会让用户腻歪无欲无求。

再重复一遍，情绪价值来自我们自己，而不是外界。电商链路闭环的标准是我有了这件商品，而不是店家有这件商品（但就是不发货）

所以讨论的核心压根不在于“AI是否有情绪”，而在于“情绪效用应当基于奖惩行为action而不是口头语言”，如果我能靠天花乱坠的文本输入，忽悠到AI愿意给我打钱捐款V我50，这事就成了。

我从前说过，大家都觉得AI的情绪价值是能提供认同抚慰，但什么样才构成有效认同？当一个人有可能认同我，也有可能反对我的时候，他选择了认同我，这才会让我觉得是有效沟通。提前知道对方肯定认同，他说不说还有啥意义？失去成长升级的悬念，人就会像游戏玩到全满级一样，失去刺激，无欲无求

具体到生活中的“寻求认同抚慰”需求，就更是AI无法提供的了：我们求认同的实质心理动机，是想要在人际社会里争取到一定的地位和尊严，必须是争取到一部分人赞成你，支持你，甚至臣服于你，让你因此在家庭里班级里公司里从此可以挺起腰杆横着走，这个过程很像是去“赢得别人的投票”。而一个机器人哪怕再妙语连珠，也只是空口阅后即焚，并没有让你获得社会地位提升，那么这些妙语就只相当于渣男放屁

然后永远礼貌认同但也不会V我50也没有社会地位投票也不输出惩罚行为的AI伙伴也不具备斯金纳箱奖惩机制，就会跟作弊码解锁后的游戏一样索然无味。想让他提供情绪陪伴，就必须阉掉他的理中客礼貌，要么真的有奖励预算，要么增加冒犯惩罚，像个绿茶渣男一样吊着玩家，PUA玩家。这就成了传统养成类游戏的AI增强版。
但做这个，我相信游戏行业的成熟能力可以碾压我们互联网草根。甚至，在这个羁绊上瘾体系设计里，游戏行业的老一套经验就够用了，AI只是个锦上添花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