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与时间的关系完全是工具性的时候, 当下就失去了意义
极致追求休闲时光的功利价值,我们常常会感到空虚。 从进化心理学来说,这并不难于解释,幸福跑步机的悖论让人类被欲望所驱动,就无法停下来。
在我有限的人类观察,也时常发现有闲阶层和有钱阶层并不一定交集;类似读书、散步、运动、发呆等活动,人们也习惯于「积极利用 」休闲时光——努力工作一般竭力休闲,放弃了懒惰的权力。
哲学家基兰·塞蒂亚,步入四十岁左右也遇到类似的问题, 他感受到渐渐逼近的空虚;慢慢意识到自己一直过着项目型驱动的生活:在哲学期刊上发论文为了学术地位,寻求终身教授为了经济保证,教导学生为了实现这些目标。
他探索出了问题的核心,关键在于我们视所有时间为工具性的、功利性的资源。塞蒂亚发明了的“无目的活动”这个概念帮助自己突破桎梏。
从人类历史和社会学视角看, 我们狂热于将时间充分利用的这种“不自觉”是一种工业化产物。
具体来说,时钟的发明来自中世纪时期,教会当时在推进一种更高效集体协作生活而设计一套公共时间管理的制度。 但是值得一提的是,十六世纪之前所有乡村的人们每年只工作 150天。
工业革命强化了这一新的文化惯例:哪几天是工作日、几点起床和休息制度,伴随钢铁的力量、城市化扩张,开始广泛流行起来。 现代人少有反思这一次社会学意义的变革;但究其根本,这套时间该如何分配和合理利用的思想来自于旧世界。(智能化时代的到来将打破这一点,稍后再表)
在消费主义和精英至上的商业助推下, 「成功决定了人生意义」变得天经地义起来。以至于人们经常将一个无用的爱好、随性的阅读,以及漫无目的散步,视为敌人。
于是,我们无法享受一段纯粹的时光,放弃了反思将时间视为资源的古老观念,忽视直面生命的有限性,忘却了休闲的真实意义:
休闲不是为了更好的工作, 休闲是为了「活在当下」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