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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米子
3年前
我如何找到优秀的研发创业合伙人?分享一些自己做游戏公司时的合伙/组队经验。

个人不太喜欢成功学,也不卖课,因此本文避免套话,尽量从自己的经历来谈。如果能总结出一些普适性的规律那很好,如果不能,即友们就当看我故事会瞎吹一通了。文中的人物事件等做了一些模糊处理。

【可靠】
自己做到“可靠”,这是有人乐意和你共创的基础。尽管这个词的涵义暧昧不清,但大家心里多少都会有个尺度。谁都不乐意和不靠谱+夸夸其谈的人创业,尤其是在必须有实干精神的游戏研发行业。

拿老费自己来说,我没做过什么垃圾事,日常尽量对人真诚、公平。作为社恐,基本不参加酒肉局(费米也认为从酒肉局里找创业伙伴就是缘酒肉求鱼。别的行业不懂,也不是说酒肉局不好,只是靠谱的研发大佬通常不太会花时间在这里,这是个概率问题)。虽然也有不少坏毛病,比如心血来潮了就爱卖弄炫耀,喜欢毒舌地图炮容易得罪人,激情一阵一阵,过于较真等等,但总体来说,认真做事,没黑历史,大致上知行合一。我可以负责任地说,在我漫长的职业生涯中,遇到能做到“认真”这个标准的人不算多,能找到的人有福了。我和我最初的创业伙伴就是在某大厂的游戏项目里认识的,至今仍是彼此信赖的好伙伴。一个大公司几千上万号人,虽然看着人多,但不被虚名冲昏头脑,在项目中踏踏实实做事不摆烂不瞎搞的,也没几个。

认真的人最有魅力。怎么说呢,也许就是“替身使者会相互吸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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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每个人对可靠的定义也不一样(并且对自己和对外一般奉行双重标准),对外标准低一些的人或许能够相对轻松地找到合作伙伴。但我现在已经怕了那些没谱的。每次成功,都没有听从没溜的人给的歪主意;每次被坑,都是由于团队或合作方中混入了不可靠的人。我现在倾向于把每个创业项目都看做一颗随时起爆的核弹,它只是维持着表面上的稳定,不可靠的人则是为你开启链式反应的那枚小小的引爆器。尽管一些不靠谱的行为表面上并没有什么杀伤力,但谁知道会不会把整个项目都给炸了。

【专长】
像游戏这样的工程项目,你得有某种真正独特的能力,无论是加速工程建设的(降本),还是让成果更吸引人的(增效),或是能为项目带来更高成功概率的(保稳定)。否则,优秀的人凭什么会和你组队呢?

哪怕这个专精和你正在做的项目关系不那么大,你也得有。老费在上高中时,某项游戏研发相关的技能达到了当时国内相对领先的水平(我就不说是什么了,免得你们喷我吹牛,并且现在大家的技能水平普遍也提高了,老费也不出众了哈哈哈)。虽然我也觉得立Title 没什么意思,但如果你名副其实,你所拥有的的专精能力是优秀的创业者找你一起玩的最大理由。当然,按我的标准,我是绝对不和那些挂假Title 的人合作的,尤其是假Title 插满像上香的那种。
(声明:我不反对挂Title,我自己也有Title。我只是反感名不副实)

至于什么叫真Title,你能做到某个细分领域内的国内一线水平就差不多了,Top 500左右,足以创业。比如你在动作游戏Technical Artist 这个领域内达到权威级别,大厂都抢着给高薪挖你,那你就挺适合创业的(但要做游戏制作人,只会这个远远不够)。

讲个故事:有一次老费参加一个业内分享会,本来觉得最后一个分享者项目的运营工作做得很烂,老费想溜,同事按住老费说你一定要听,这个分享大哥还写了一本书,是个运营大佬呢。老费一听都到了出书的标准(这不就是国内Top 50 级别的水平吗?),那可得听听看,立即网上搜了一下目录,一看也都是些假大空的套话。分享大哥出来后那是一个玉树临风啊,结果一开口是个结巴,语言表达能力极差。Emmm虽然这并不能证明这大哥的确没有真才实学,但您是干的是游戏运营啊,您要面对数以千万计的玩家,您话都说不利索怎么和别人交流、合作呢?就算是空降当团队leader,也得能服众才行啊……结巴到这个程度发微信语音都无法识别转文字的好吗……

【交流】
交流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老费需要指出一点,交流也大致能分两种,一种是情感交流,一种是信息交流。很多人只注重情感交流,忽略了信息交流。但如果你无法做到有效交流,可靠的创业者们可能并不想带你玩,就算你是行业大牛。

“这套美术资源我给你们包了,绝对没问题,我老二次元了”,这就是情感交流,应该留在酒桌。创业者们想听的是“人设原画我打算找某网红画师,但你们放心,她有很多的3D 化经验,原稿阶段她会考虑到建模的实现效果。3D 这边我打算走PBR,所以环境美术的风格上相对会写实……”

如果你真懂,就把你懂的有条理地讲述出来。在实践中,我见过一些从业者,他们的确是有一定能力的,但交流技巧极差,且自视甚高,还是在走“信兄弟就别问我”“疑人不用”这一套。在实际工作中,出问题的概率很大,而为了掩盖自己胡乱夸口实际上无法做到,往往是一波接一波的夸口和谎言。

【经验】
这一条稍微有点跑题,富有经验的朋友可以不看。

如果你有所长,为了避免别人觉得你是纯立人设,你得真有实践经验。很多想入行的小伙伴都会问我类似的问题:“我该怎么进入游戏行业”“没有人带我入行我怎么入行”,起初我还耐心回答,到后来都给我问烦了。老费往难听点说,大家不要不高兴:能提出这种问题说明这个人没有(合适的)专长和不懂得独立解决问题,还是嗷嗷待哺的伸手党。做游戏研发的,谁有这个福气被人带入行啊,当年大学里也没有游戏设计专业,早几年的从业者不都是自己投身这个行业的吗?

是的,“投身”的主动性很重要。如果你没有从业经验,完全可以自己去创造。游戏行业向来是一个注重实践的行业。理论家都在互联网上写大段大段的教你怎么做游戏的文章,但有意思的是也没见这帮人自己做出点有意思的游戏来。不是说理论不重要,但只有实践才能创造出作品,否则只是空谈。

就老费自己的经历来说,上学时的确是想入游戏行业但苦于没有机会。但我是个彻底的实践者,我就上一些游戏论坛,去写一些游戏的评测、分析、攻略文章之类的。积累一定的经验后,老费就用Flash 和RPG Maker 去创作一些小型游戏。为了提高和检验自己的水平,就拿作品去参加比赛。在这个对自己的设计能力反复迭代的过程中,我在正式入行前已经能熟练借助工具开发完整的游戏了(我入行后才发现不少策划竟然只会写文档和刷二维表……啊这……)。其实像RPG Maker 这种非常易于上手的开发工具,上限也不算低,有很多非常棒的作品就是用它做的(比如《去月球》),我就很奇怪为什么很多自称想入行的人会反复问该怎么踏足游戏行业的问题,难道都不知道Google一把“用什么能自己开发游戏”?当时也没任何人带我,这些只是也是自己在网上搜的啊。

还有很多人在各种开发工具和编程语言前纠结,一纠结就是几个月甚至几年,什么RPG Maker 哪个版本好用啦,Unity 和Unreal 该入门哪个啦,C #和Rust 我该用哪个啦,如此之类的,都是在给自己的不实践找借口。

回到经验的话题,如果你不想像叠Buff 那样叠Title 到最后被人拆穿,你最好反复实践,积攒足够的经验。经验的量变是可以带来质变的,而潜在的优秀的合作伙伴也一定能从你的谈吐和工作方法中看出你是否真正拥有经验。

【个性】
有经验的创业者会寻找和自己个性有一定差异的伙伴。在游戏研发业中,头脑一热就去做不一定是好事,做决策时最好有多人参与,理性决定。

个性其实就是做事情的模式。如果一组创业者做事都是同一种模式,100%要踩坑(你不被动踩坑,都会有人给你挖坑)。像我虽然在十六型人格中测出来是INTJ,但其实我有一个感性略多于理性的做事模式,而且我是一个手快的实践者,如果这个内容我觉得很有意思,我就一定要做到游戏里去。

我的合作伙伴一般正好都是纯理性派,像有我第一位合伙人就是,他不考虑清楚前是绝对不动手做的,而且他也不太喜欢动手(纯理性派往往给人一种慵懒的印象)。我是还没想清楚但目测工作量不大,我就先做,一边做一边想。我们配合工作时,我会提出各种有意思的提案,往往都比较天马行空,我同事就会问我尖锐到可能让我泄气的问题。我如果能立即作答,说明这个功能问题不大,我也想清楚了,继续做下去是合适的。如果我被他问住了,我也会停下来整理想法。相应的,如果你让我同事去提一些奇奇怪怪的鬼主意,他可能提不出来。

在对游戏内容的关注程度上,我同事会关注某一些细节的合理性,我则是大大咧咧只关注整体是不是好玩,细节有点瑕疵我倾向于放水。有意思的是,在和人谈话的技巧上,我是向来打直球的,有话直说,容易得罪人;而我同事则打得一手好太极,能把一个生气的人绕得消气。所以以这种有层次的方式高效配合工作,重大问题决策时提出互补意见,对付不和谐因素时我先出去喷一通,我同事再去打圆场。最后一般是我来监督清场殿后,因为如果问题没解决我会非常焦虑。

通过这样富于个性化的工作,我会形成一套我的固定工作方法(比INTJ这个描述更具体),业界合作过的朋友也会熟悉这个模式,如果他们认为能和我契合,有合作机会的话就会来找我。

【贵人?】
现在流行一种说法,“我目前的状态不行是因为没有遇到贵人”。

别的行业老费不懂不敢乱说,但就游戏研发业来说,贵人纯粹是个事后概念。什么叫事后概念?你事成了之后复盘,思考这个过程中团队中的哪些人在关键的时刻做了哪些关键的事。老费是没听说过单纯靠什么贵人相助就把游戏研发做好的。大家都在研发行业盖楼,谁要是真能找到一两个高人指路,能送你上青云,早就不会有人还真么勤勤恳恳地在工地搬砖了。

不管是金牌制作人,大佬级程序员,惊为天人的画师,这些都不是所谓贵人,而是团队的一份子。你们是互相扶持的关系,不能幻想就靠一两个人只手将天补。如果有这种“就靠你了”的心态,大佬也往往不乐意和你一起创业。好家伙,人家累死累活做出重要贡献做了你的贵人,你拿股份在一边被贵人带,这可能吗?人家是贵人,便宜了你,你成了便宜人。🐶

老费自己的创业经历中,只要不是不靠谱的人掉链子坑队友,核心团队中的每个人都发挥出了最大的力量,可以说是缺一不可,大家彼此互为“贵人”。创业过程是很神奇的,起初老费认为可能没那么强力的合作伙伴,在高度压力下成长了,做出过惊人的创举,而老费自己也经常有连自己都刮目相看的跨领域超常发挥。在创业途中,这些团队里的所谓贵人往往和你是共同成长的。

【机会】
说实话,遇到合适的创业伙伴,是需要一点运气。相对来说,大厂能认识的同事比较多,更容易找到志同道合的人才。但在小厂中崭露头角的机会也许多一些。

老费刚入行时选择的是大厂。也是机缘巧合,由于我的某些专业技能达到了相对高的水平,我认识了某专业论坛的几位版主。这几位版主是某游戏公司的同事(但不是游戏研发部门的)。而聊到他们的leader 后,我发现我和这位leader 竟然在某几次专业活动上有一面之缘,于是我就被leader 大哥推荐去隔壁的研发团队面试。当时这大厂对研发人员的要求相当严格,老费其实部分指标没有完美达标,但因为某些专业技能过硬(可以理解为我入职后并不需要任何学习就能独立完成某些游戏内容),就被破格录用了。当时老费还是学生,但学校管得不严,学分修够后其他随意,老费就经常赖在游戏项目里干活。后来也是一直在项目中挂着这个专业技能小能手的Title,当然也没辜负同事的信任,以很快的速度升了职。可以说是这个名副其实的Title 让我获得了比较多的资源,也因为我比较老实,从不参与大厂内一些无聊的人事斗争,不争名夺利,我很快就和一些真心想搞游戏创作的同事建立了信任关系。

当年的大厂有一个好处,人员的硬素质比较高,因此省去了一部分筛选创业合作伙伴的成本。现在大厂内部什么样老费就不清楚了,毕竟创业后就没有特别去了解。即友们方便的话可以说说看。(从即友处了解,目前大厂已经卷得没法呆了……)

有了这个破冰的机会,可以说后来就非常顺利了。毕竟有过连续创业的经历,失败过也成功过,老费也形成了一些自己的方法论和人脉。一旦踏出过第一步,再拉团队一起创业,自然就有某些方面比你强很多的人和你一起玩。

也有一种找机会的模式是广撒网,我感觉不是特别好。不是说这样就不能成功,只是对我这样的人而言效率不高。这么撒网能网到的不一定是机会,往往是大坑,尤其是在自己能力不足无法判断的情况下。所以我更倾向于先锻炼自己,通过一个项目来验证自己的能力(注意,不是证明,是验证),再通过这个成功经验去扩展机会。当然,如果通过广撒网能网到真正的好机会,这确实是好事。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嘛,当然如果自身能力强,运气也会更好。

【觉悟】
这个聊起来就很虚了。简单来说,就是你是不是有把一件事做成的心理准备。像老费几次创业前都会想好,如果这次搞砸了老费自己是否能接受,如果浪费了时间金钱却没有做出产品(“费米”是什么意思,就是白花钱),如果做出了产品却还是赔了钱,自己心态是否会崩,是否会觉得对不起自己身边的人。如果觉得失败不成问题,就可以去做。

一旦决定创业,做事的过程中就别怂,努力坚持,别跑路。老费也是经常打败仗的,也是经常被坑得血本无归,但如果败的原因不是自己,说明还能战。如果你心态不错,人品、能力也没问题,应该不愁找不到优秀的合作伙伴。

【最后】
前几天写组建游戏创业团队的经验分享时,有即友追问“怎么让优秀的合伙人愿意跟你”。的确,这个问题非常重要。我想了两天该怎么聊这个话题,也不知道上面写的有没有价值,姑且这样吧。

顺便提一句,为什么我非常强调共同经历呢,可能是我点背吧,在我被坑的所有事件中,问题都出在没有过项目合作经验的人。不是朋友介绍的人,就是同事的同事。我现在是真有点被坑怕了,暂时也没有什么特别好的做项目的动力,就先继续保持退役状态吧(求求大家别在即刻镇@ 我问今年有什么目标了,今年目标就是玩哈哈哈)。😄

【拓展阅读】如何组建游戏创业团队?m.okjik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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