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火山的最边缘》#04
她说快乐是模糊的,痛苦是精确的。
她说习诗者都是岛居者。诗人是语言的提纯人。
她说诗是白猫登宵前最后的犹豫。
如果说余秀华给我的感觉好像一个赤脚蹦跳在田埂上的女人,包慧怡就好像一个骑着扫把越过奇石怪岩的女巫,而她有一颗童稚的心,对黑暗和光明同时有着一样虔诚的信仰。
包慧怡说快乐的人写不出诗。
她在《复调》中写道:
你走进我如同一个迟迟不肯按下按钮的伞兵
我有千百种疯狂炸裂成中弹的蓝鸟
纷纷被你路过
一个你越坠越深
越来越是我自己
她在《梦魇》中写道:
我不可能告别过去
我是我的过去
除了灰烬我没有别的形体
你属于这形体
她在《收割者》中写道:
亲爱的,最亲爱的,我已为你凌空架起了十架
不用橡木、白桦、圣灰树,就用我这副无法被焚化的
俊朗的白骨(他们不依不饶地尝试惹人怜爱)
她在《Intro》中写道(真有趣啊):
我用左边肘窝想念巴黎,用肚脐,用盘突的脊柱
用胛骨间柔软的凹陷,我用十二指肠想念巴黎
她说她想写的诗,是“夜空中瑰丽的烟花,颠倒梦想,力与美在进入黑洞前临界摩擦,过后什么也不剩下。”
要我说,她是格格巫,是黑玫瑰,是极度茂密的森林树丛间的缝隙偶尔才能洒落下来的阳光,是水塘里疯长的浮藻也是十字架上艳红的腥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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