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过完年要去上海打工。今年刚满60岁的她本来在山东老家县城的一家「生物科技」公司的实验室做保洁,工作很轻松,公司有班车接送还管早饭和午饭,一个月工资大概2000块。
公司是两个海归博士创办的,听说准备上市但一直没有成功,后来遭遇资金困难,已经8个月没有发工资了。妈妈还说老板人很好,过年给所有员工每人发了2000块钱的红包。我问她「为什么大家不离职或者寻求法律途径解决呢」,妈妈说「我是无所谓,反正都是在家闲着,但那些年轻人因为公司正常交社保,所以都不想离职。他们学历都不低,基本都是硕士生,在小县城给交社保的工作不好找。」
年后公司还要在上海开一家分公司,因为给的工资低、在当地招不到保洁员,老板想让我妈妈和另外一个阿姨「外派」到上海去干几个月,住在公司租的房子里,每天额外给100元餐补。那个阿姨因为想在老家照顾孙子所以不想去,我妈说「要是我也不去的话,情面上过不去」。于是一个60岁的老人就这么计划背井离乡去上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