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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上海最低零下三四度的气温给人带来一种莫名的通感:我好像是正在湖冰面上边走边思虑的罗辑,超低的温度袭进为数不多裸露在外的人脸、指尖、头顶,和被层层用毛绒还有防风布料包裹的其他身体部位不同——这些区域环住的热气甚至令人皮肤微微渗出汗——入侵的冷空气反而像股激烈的灵感。
此时看《豹迹》读到巫先生在疫情隔离期间,与妻子九迪同期写作,每日便是“无声无息中几个小时消失了,日出日落之间只被饮食和一段长长的(在普林斯顿树林中的)散步打断”,脑子里忽然闪现出《三体》中惠子和希恩斯所步行的小树林,遥想为何对这个场景尤为触动。除了对这种恬静幽谧氛围下两股思维犹跳环绕舞步一般渐深渐近的交流心生羡喜,就是巫先生所写:“进入它的边际马上可以忘却外界的存在……绿色越来越广,越来越深……整个树林最后被绿荫吞噬……在(和妻子九迪)散步的谈话中获得声音和形状,逐渐沉积在不断改动、每日加长的文字里。普林斯顿树林在这个过程中始终在场,赋予我们无私和无限的宁静和安全之感。”
绿荫包裹树林,形成独立又凝滞的“小时间”,这个时间仅在两具肉体间流动。
想到这里,脑子好像在这刻踩透冰面,掉入冰窟,而后不真实的热感骤然间往外翻滚溢出。
纪念一个最冷的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