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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前
爬山时和李义旺约好9月一起收青稞,所有村民一起,一家一家地收,他说索朗旺堆妈妈酿的青稞酒非常好喝,山下青稞田眼看就要黄遍了;

上次林卡,和小僧人简单辩经,他们问我十月份还在不在,要一起来僧舍给他们过生日;

高山牧户说他们的冬季牧场就在乃朗寺后山,会待两个月,男主人一头长发眼睛弯弯笑容满面,女主人把乌尔朵缠在腰上吹着口哨迈着大步赶牛潇洒帅气,他们在屋子里给我们不断倒甜茶,倒鲜牛奶,甜茶和鲜牛奶不能混成一杯喝。

可惜都不能实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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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前
2025/08/12,拉萨,乃朗寺

今天寺院清洁日,补上上周五因为林卡没有举行的寺院清洁日,大家清理和捡拾保护中心办公楼、大殿、综合楼三幢楼之间的垃圾。我和达瓦、罗旺巴珠(很惊讶她之前去东北读过大学学计算机,回来拉萨康哲做水净化,现在外派过来做后勤工作)一起清理并收拾了保护中心西广场、僧舍、综合楼广场、后厨的可回收垃圾箱,当场分拣可回收物,然后把分拣出来的瓶瓶罐罐、纸箱都用三轮车运送到垃圾场堆放起来,等运送到垃圾分类兑换超市,寺院的垃圾分类小闭环就完成了(但是因为130卡车不知道被开到哪里去了,纸箱堆放在外面5天都没有收,中间还下了一次小雨)。

早上在后厨后门修理好了他们昨天清洗出来的损坏垃圾桶,大部分是把手里的塑料轴断了,焊接师傅说帮不上忙,也着急回家不想来帮忙,我和扎西就用塑料扎带把垃圾桶把手固定起来,恢复它正常翻盖的功能,然后送到了各个工人宿舍,并回收了他们积攒的可回收物,土建团队的可回收物收集情况很好,装了一麻袋,铜匠团队只有一筐几个易拉罐。

中午松赞团队来寺院就餐和参观,来自南京,有五个小女孩,其中三个是同班同学,她们的妈妈一起出来旅游,一个是南师大教授,一个是珠宝设计师,另一个是金融从业者。中午管家合并了她们的厨余过来倾倒,吃完后赵博士带着妈妈们参观大殿,小孩子回保护中心办公室做游戏。妈妈们对大殿里的泥塑、彩绘、木雕很感兴趣,赵博士给她们介绍了泥塑里的装藏内容、彩绘的过程技术与材料,但是听说小孩子的活动并不顺利,他们对自然游戏没有兴趣,而且好像对自然兴趣也不大。

下午是乃朗谷区域边界确定会议,各村代表确认保护中心最新划定的乃朗谷边界与自己村子边界一致,以保证各村都被划进乃朗谷区域中,行政区域与文旅、保护区域一致,我负责做会议纪要。存在语言不通、有些细节理解不对、本村与外村存在边界争议的问题,都慢慢沟通解决了,争议边界决定用虚线示意暂留。

下午开始回头梳理保险,联系莲花哥和宁圆,准备买保险的材料,包括银行卡、身份证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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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前
2025/08/11,拉萨,乃朗寺

周一保护中心办公室全员值日,9:00开始GZW核心成员会议,上会一边打扫卫生一边听(发现这样效率很低,我现在回想不起她们讲了啥了,只留下一种氛围感),最后我开麦介绍了上周无废林卡和净滩活动的流程和感想,老汤鼓励我说很棒,期待看到我的复盘,然后我往GZW群里发了我的流程和复盘图。

早上生态部周会,要求完成周报和月报,和涛姐对着流程图细节复盘了无废林卡活动的过程和待改进项,涛姐要求借着这次经验整理出如何推进“无废山谷”的思考,这次参与活动的村民只有10个,以后参与活动的村民肯定会更多。开完会后,我回工位整理了上周二望果节的所有照片,发给对应的人,然后拼了36张笑脸,有村民的,有赛马骑手的,有孩子的。

下午和达瓦他们一起收拾西广场外的废旧垃圾桶,基本全部损坏,大部分都是把手损坏。清空了里面堆放了可能有一年的垃圾,散发着恶臭,是尽可能憋气、每个人处理完后都吐了一口口水的那种臭,开三轮电瓶车准备运走垃圾的时候,他们看见西广场上的垃圾桶满了,就一起收拾了,里面全是旁边厕所工人整理出来的厕纸,还有工人宿舍的生活垃圾,同样很臭,因为内容物太复杂、太重,垃圾袋破损,招了很多苍蝇。听说工人们最近去僧舍上厕所,加上这里的厕纸堆积,算是解决厕所清洁问题后,引发的其它问题,说明背后可能还有根本问题没有被解决,比如工人厕所条件不好等。我在西广场收拾垃圾袋破碎后散落在地面上的零碎垃圾,让路过的李义旺帮忙拎了水桶来冲洗。

下午曲丹上来找我们帮忙搬矿泉水,好多好多箱小瓶矿泉水。我在下楼的时候问曲丹为什么要拿这么多矿泉水,他说不知道,我问谁买的,他说是司机,司机刚好路过,我问司机为什么买这么多矿泉水,他一边上楼一边和我说他不知道,这就很奇怪。然后我拍了矿泉水的照片发到群里问怎么回事,没有回复。

下午有人布置会议室,在座位上放了11瓶矿泉水,我拍照发到群里,问可不可以不用矿泉水,用玻璃杯,没有明确答复。开会前,我去办公室要求撤掉矿泉水,堪布说恐怕不好,意思是仁波切马上就要来了,但没拦着我。我进去抱矿泉水,司机夺过我手里的水瓶放了回去,我说这些我收起来,等下会拿玻璃杯倒好水再送进来,然后再次抱起桌上的矿泉水,他转身离开了办公室,我当时没有注意他的情绪,只是快速收起6瓶矿泉水去打印室放好,再绕回办公室取水时,看见他站在小昵姐工位对面脸色不好的样子,于是走过去想和他沟通一下,走到半路,他冲着我说“早上就问买水干什么”,我走到他面前习惯性地伸手搭在他肩上想表示我是来友好沟通的,他立马撤回身子举起右手指着我说“不要碰我”,然后我说这件事不是针对他个人,但是他一脸愤怒还是拒绝沟通,并且开始往外走,我再次尝试沟通,他就做出了要揍我的姿态,然后小昵姐过来抱住我,害怕双方起冲突影响里面开会,对现场所有人来说,仁波切在场,外面起冲突是很严重的事情,都在压低声音说话。我和小昵姐说我没有生气,你让我去跟他好好沟通,然后对抗着她的阻力往司机那边走,她就是不让,我隔着一层工位再次声明我没有针对他的意思,而司机那边已经是气到脸上了,整个人不接受任何沟通,涛姐也过来劝我,黛安娜过来把司机拉到外面去沟通,然后不再见到他回来。我要去茶水间烧水,涛姐拦着我说她来,然后硬是不让我来。我当时的生理反应是整个人微微颤抖,再加上旁边开会需要压低声音,所以说话的声音也变得怪怪的,有点控制不住的声带不规则压缩。小昵姐问我事情经过,我讲了一遍。李义旺过来说这个人是小叔,我一直知道,我回复他说我才不管他是谁呢,现在明白他的意思是“所以他才敢这么拽”。后来涛姐和黛安娜出去沟通,她们没有给我同步她们的谈话内容,后来也没有和我就这件事进行深入沟通,这不太好,因为这次事情表面上是一次争执,但深层有管理问题、关系问题、无废寺院主理人是否真的认同无废寺院的问题。后来黛安娜说会有更多杯具,但要定好谁来清洗,我在群里回复说谁用的谁来清洗,但没有回复,小昵姐线下和我说不能这样,哪个部门的客人就哪个部门来洗。我说我能理解她作为工作人员考虑客人感受,但我还是认为无废寺院能对来访者有一点点启发也是好的。但真要按客人洗杯子这样来实际操作,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因为我的情绪是内涵的,司机的情绪是外泄,我的应激反应和情绪内消化导致我流了几滴眼泪,这里面有恐惧的成分,当时对峙时有那么一瞬间我在评估双方的武力值,以及想到自己受伤的大拇指在打斗中骨折怎么办,我现在意识到自己的恐惧了,但是当时没有,说明我陷入了无名之中。

会议结束大家离开时,矿泉水都没有动,他们大多喝了茶水,我吃完晚饭后做了杯具清洗,然后在群里严正声明如下:
@Dk sh @Dk sh @Dk sh 能不能出一个明文规定,同步到所有管事儿的人:

举办活动、开会,有条件就坚决不使用一次性用品。
比如,在寺院范围内接待客人、开会、举办法会,全部使用玻璃杯代替矿泉水,用非一次性餐具代替一次性餐具(上次法会,丢弃了很多餐厨垃圾到可回收物垃圾箱中,处理起来很麻烦)

否则底下人跑断腿也追不上成批成批产生的垃圾,而且还要做脏乱臭的善后处理,如果不在活动策划时就做好这些「无废」要求,等我们知道的时候通常已经晚了。
如果想做好无废寺庙,请让所有人看到管理者们的态度和努力。”

晚饭后看到猫盟发的“雅鲁藏布江下游水电工程”对生态的影响,和涛姐、李义旺讨论,涛姐说2024年看到守边政策(村民从高海拔往更靠近边境的低海拔区域迁移)让原始森林像斑秃一样,当时就很痛心了。我和她说以后有机会想去墨脱做些工作,现阶段先在这里学习,然后她说可以推荐我去那边。过了一会儿,涛姐问我以后还会回去做程序员吗,我说不会,因为我认为那个生活方式不对,节奏太快,而环境正是因为节奏太快才会出现现在这些问题。确实有AI能做环保相关的事,但是我不相信在一个背道而驰的方向里能做出真正有益于环保的事情,可能那些看起来对环保有益的技术,都是有它背后的代价的。

明天松赞团队来,有5个小孩年龄分布广,晚上旦增晋美讲怎样把狼人杀和环保教育结合起来,比较复杂,我告诉他只要想清楚你的目标就好,不用顺着他们的喜好,我们做的不是服务行业,最后涛姐建议可以让他们自己设计游戏(结果第二天,他们对游戏没有兴趣,坐在办公室里看了环保纪录片)。李义旺对我说之前他和司机也有过冲突,然后说我做的回收办公室垃圾桶、让管理者做出表率是对的,他之前也想做,然后说能让这件事扩大化也是好的,该治治不良风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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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前
2025/08/10,拉萨,娘热民族风俗园

今天周日,要去拉萨娘热民族风俗园做乃朗谷生态文化保护中心的展台志愿者,展台主要宣传机构与雪豹栖息地保护工作,以及售卖乃朗寺与雪豹的文创产品。

早上下雨,没有去市区的车,9:20开始徒步下山,在路上尝试行走禅修,但没有真正经历一段专注的时间,然后经历了神奇的搭车体验。先是在盘山公路上遇到下山的僧人,他去南巴村,到达南巴村后,在去往路口乘公交的路上,伸手一拦,居然直接拦到欧珠多吉的车,他今天带着父母去哲蚌寺玩,到达哲蚌寺后,坐公交穿过拉萨城区,下站后打车去娘热民族风俗园。这趟行程用了将近3个小时,路上体会了拉萨市区公交的拥挤。

第一次向路人介绍乃朗谷雪豹栖息地保护工作,从乃朗谷野生动植物名录、巡护路线、红外相机及其拍摄到的照片,到推广乃朗谷生态文化保护中心的微信公众号和视频号,一遍又一遍地重复,有小朋友来买了保温杯,上面有乃朗寺和雪豹的形象。在展台,遇见了一位对动物习性很了解的那曲年轻人,听说是老师,他从动植物名录里动物头像图片就能说出岩羊的年龄(根据角的大小)、狼拍摄的季节(根据毛色),还能精确说出动物身体中重要部分的民间药用价值和售卖价格,很神奇,我问他是看书学到的吗,他朋友说他在那曲牧区生活了很多年,经常能看见白唇鹿和棕熊。

逛了其它展位,好多本土品牌甚至云南品牌在卖首饰,项链、耳环、手链等,有些是店主本人设计的,大部分都挺好看,有些有很浓的民族味道,还见证了拉萨的嬉皮士,搞摇滚的、搞书法艺术的、搞舞蹈的、搞摄影的,各式各样打扮的人,各式各样的装饰品,各式各样的妆容,明明是男嗓,却发现台上是女生,背着书包拿着矿泉水在唱摇滚乐。还遇到拉萨本土初创的塑料回收再造耳饰、纸张回收再造香味手帐的公司,计划骑自行车在城关区上门回收矿泉水瓶,我问多少的量会上门回收,回答说只要有就去回收,可能不是公司的骨干成员哈哈哈,不然机构要被活活累垮。

和李义旺一起去街拍,他拍到了一位舞蹈女生(体态非常好)、一位摄影师(戴着头巾,一脸拽拽的样子,但笑起来嘴巴很大很开朗),然后他给她们看照片并加了微信。晚上装设备上车返程,司机从乃朗寺开过来,和我们说得赶紧回去,因为没有车灯,吓一跳,都不敢停留在路上吃饭,还好还有远光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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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前
2025/08/08,拉萨,乃朗寺

今天周五是僧人林卡第二天,继续无废林卡,没有垃圾捡拾活动,保护中心和综合楼所有工作人员都一起参与,还有这两天过来给僧人们做体检和健康问询的上海医生,以及他们的家人。

早上先和达瓦安排了下周一清理垃圾桶的事情,然后在保护中心办公室撰写昨天的无废林卡活动推文,大概1个半小时完成,交给涛姐做了细节修改,然后发给仁波切看。仁波切反馈说不要有僧人正面照片,其他没有问题,下午修改了图片,把各组合影换成了捡垃圾的照片,确认没问题之后,把文章和图片打包发给设计师去做推文整理(设计师很用心地帮忙修改了区域示意图)。仁波切说因为这篇推文的受众主要是村民,建议把它翻译成藏文,或者请僧人再写一篇活动记录。

14:00下到林卡草地吃饭,我在饭桌末尾安排好分类标签和垃圾桶,却发现好多人端着盘子、拿着一次性筷子去找地方吃饭了。我明明检查了公筷都是非一次性筷子啊,为什么有这么多人拿着一次性筷子。赶忙跑到前面看是怎么回事,发现林卡工作人员放了一把一次性筷子在桌上,旁边是装着非一次性筷子的透明收纳盒,好多人就直接拿或者选择去拿一次性筷子。我问林卡阿佳和米玛啦为什么要放一次性筷子,他们说今天人多,筷子不够用。我说不行可以拿公筷啊,这么多公筷呢。然后抓起所有一次性筷子,和正在拣菜的所有人说我们有提供非一次性筷子,然后收回了他们手里的一次性筷子,然后赶去去草地上收回了还没使用的一次性筷子。其中有一位寺院捐赠人家属,问她可不可以用一次性筷子,我说不可以,你手里的饭盆也是寺院提供的。

后来,饭盆也不够用了,大家开始使用一次性塑料饭盒。僧人负责人、村民不认同无废、环保的理念,实际工作做起来就会很困难,因为我不能事事想到、事事监督,没顾到的地方他们就会按照自己的方式来,而一次性餐具对于他们来说是最省心省力的,吃完就扔,不用清洗,经济负担不在她们头上(她们是义务来给僧人们做后勤工作的)。如果是我,饭盆用完了,我会选择给大家提供不锈钢碗,而她们会选择给大家提供一次性餐盒。

我站在饭桌边给大家一小群一小群地同步厨余要区分骨头的事情,厨余细分类情况会比昨天好很多,但是等我吃完饭后回来检查,还是有一些非骨头厨余被扔进了骨头桶中,以及竹签扔进厨余中。新来的医生和家人们,有些羊肉串没吃完,我就告诉他们要把肉剔下来,竹签扔“其它垃圾”,肉扔厨余桶A,骨头扔厨余桶B。“你不能吃的,牦牛也不能吃(骨头)”,“你不要吃的狗也不要吃(坚果壳、瓜子皮、竹签)”,“你能吃的但选择不吃的牦牛会吃(橘子皮)”。这些人和他们的孩子素质比较高,一个人把餐盘放在桌子上慢慢挑拣,一些人在扔竹签之前选择把肉吃掉。

中午吃饭的时候,尝试和僧人辩经。他先问:“怎样才算是一个人”,我思考了一下回答说:“能思考、能表达、能行动”。然后他问,“狗能思考、能表达、能行动,狗是人吗?”我只能回答说“不是”。然后我说反过来试试,我问他:“怎样才算是一个人?”他回答说:“从人的妈妈肚子里出来的。”我想了一下继续问:“如果他生下来就是植物人呢,他还是人吗?”他回答说:“植物人也能感受、能倾听、能表达,只是他表达的方式和正常人不一样。”我说:“哦,比如说他听到亲人的呼唤,他虽然不能说话,但如果心电图发生了变化,这是他的一种表达。”继续吃饭。伟色提到了人生的意义,然后我向伟色提问:“植物人的人生有意义吗?”围在我身边的三个人开始犯难,其中一个人过了一会儿说:“他还有想见的人,他的人生还有意义。”这次辩过一次之后,我才对辩经有了体会,原来是类似于这样的哲学讨论。

下午一群僧人踢足球,另一群僧人和工作人员一起玩扔水游戏,听说在这里过林卡不弄湿几个人都不算好好过过林卡。晚饭前和晚饭后,僧人们聚在一起围圈跳舞,我进去玩了一会儿,有些比较简单的舞步还能踩上点,其它的就开始四肢不协调,那一刻我有考虑学习跳舞,不为了表现,为了好好开心与沉浸。一个小朋友开始拿我的相机去拍照,我夸他有天赋,后来好几个小孩跑来想玩相机。手握相机,我就像手握权力,能让他们帮我捡垃圾了。今天现场格外多的易拉罐和饮料瓶,我让他们帮我做了可回收物的捡拾。

晚上回寺院,僧人们喊我进卡车后斗和他们一起回去,一路上他们放着音响一起唱歌,非常欢乐,想视频给深白看,但是没有接上。回到宿舍,和深白通了电话,小可爱说自己拿了很多水果让我不用担心,然后把桃子、李子、橘子、猕猴桃叠起来给我看,叠到下巴高度了,还说前几天拿着桃子(其实是李子)给小朋友们做道具去牛顿待过的苹果树下拍照,还给我介绍了剑桥各个学院离散式分布的情况,我聊了我在这边的工作感受,信号不好挂了。然后我回办公室处理和上传照片,23:30搞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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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前
2025/08/07,拉萨,乃朗寺

今天是僧人林卡第一天,昨天曲珍啦已经把100个饭盆、不锈钢钢碗、筷子、不锈钢杯子送到了林卡草地,早上战堆啦准备了30条哈达,我拿了捡拾工具和垃圾分类工具,然后和僧人们一起坐在卡车后斗里下山。

下到林卡草地,我先在牦牛毯背景板旁边布置了垃圾桶和分类标签,然后准备好垃圾捡拾工具、秤、奖品,等活动时使用。僧人们已经放下包开始玩耍,对于他们来说,这就是考试后、放假前的放松时刻。回想自己的读书经历,好像没有过这样的时刻,冲刺、结束、分离,初中、高中、大学都是这样过来的,几乎没有大家分离前聚在一起的放松时刻,连离职也是这样(只记得小学毕业前有过篮球赛和班级聚餐)。10点村民还没有到齐,我向涛姐建议先对僧人开始分组以防等下时间来不及,涛姐不同意,说得等村民到齐,我理解她想让村民感到受尊重、充分参与到活动中。我联系村长催促没到的2位村民赶紧来,等到10:11村民还没到齐,涛姐说10:15再不来就直接开始。现场有点混乱,一是因为在等人齐,二是因为僧人们不是那种纪律性很强会排队的团体,其实就是一群小孩子。在村民到齐的同时,战堆啦挑出了5位僧人队长,喊我去给队长分队,我过去给他们抽签。这时候涛姐急了,觉得我没有顾好村民,责备我“现场乱糟糟”的,这句当时对我心情影响蛮大的,但我后来从她很在意村民体验的角度考虑就能理解她的着急了(整理日记的今天,早上开周会她说其实有很多管理秩序的小技巧,比如按年龄段分组排队、按团队性质分开排队,然后直接报数分组,这样能最高效率把人均匀分开)。我后来想,当时应该找人分配工作,一个人负责管理僧人,一个人负责管理村民,就不至于顾此失彼,学会给人安排工作也是我的课题。

我按照原定计划给队员纸条抽签分组,涛姐当时嫌效率太低,我们就换成排队报数分组,每队5个僧人,2个村民。分好组后,我现场向大家介绍活动事项,首先是今天林卡需要大家做好垃圾分类,二是各组组长建群,分发垃圾捡拾区域信息,需要在1个小时之后带领所有队员回到现场,三是简单介绍称重评奖。然后大家各自领取捡拾工具,由于集合时忘记说每队只有2个捡拾夹的事情,捡拾夹领取确实乱糟糟的,我在门口拦着队伍要回多拿的捡拾夹。战堆啦组织各队出发,距离较远的队伍被带上卡车运送过去。

在5个队伍离开之后,我、旦增晋美、涛姐现场布置了垃圾分类用的地垫、称重用的秤,我向他们交代了基本流程,先称重记录,然后做垃圾分类,然后出发去给各组拍照。林卡草地因为平常有人负责清理,所以没有太多可以捡拾的垃圾,而公路区域的垃圾量很大,他们中途问我要更多的垃圾袋,甚至还用三轮车运回来3人宽的铁丝网。旦增晋美借了电动三轮车,把较远区域的人和垃圾袋运送回来。等各队陆续回到林卡草地,现场开始给各个队伍和他们的捡拾成果拍照、称重。称重环节由组长站上称先称出基础体重,然后拎着垃圾袋再次上秤,总重量减去基础体重,就是这袋垃圾的净重,所有垃圾袋重量相加为总成绩,称重完成后各组去地垫上进行垃圾分类,分出可回收物与不可回收物。最终25位僧人与10位村民共捡拾垃圾约399kg,第一名获得焖壶、第二名T恤、第三名保温杯,第四名和第五名是铜牌,战堆啦带着我们把可回收物运送至咔堆村垃圾分类兑换超市。第一次来到这里,屋内是各种可兑换的商品,有水壶、电饭煲等,院子里堆放着一些可回收物,虽然屋外道路上比较脏乱,院子里和屋内还是相当整洁的。

中午吃饭,僧人们摆好饭盆、碗、筷子等非一次性餐具,然后搬上来一盘盘裹着保鲜膜的食物(主要是为了防苍蝇),在屋子里好多苍蝇会找到食物。揭开保鲜膜准备吃饭时,没想到夹菜用的几十双公筷都是一次性木筷(吃完饭联系了保护中心的人,让人顺路带了更多筷子下来做公筷,晚上和第二天用上了)。提前将垃圾分类标签与垃圾桶搬到餐桌末尾,好让就餐的人在盛好菜时能知道在哪里投放厨余。但这次没有考虑到的是,这两天林卡会有肉,厨余里混入骨头是不能给牦牛吃的,而且厨余里面还丢进了竹签(来自肉串)。我先对竹签做了清理,下午战堆啦又用手伸进厨余桶里做了骨头的分拣,挑出来留给狗吃(后来一只牦牛隔着栅栏对着骨头看直了眼),但是分拣出来的东西,除了骨头,还有小竹签、纸巾、一次性筷子塑料膜。“其它垃圾”桶里丢弃了好多竹筷,它们大多数只被使用了几分钟。

这次活动倡导了无废,但没有遵循斋堂常规流程让僧人们自己洗碗,所以环保带来的额外工作量都堆到了林卡工作人员头上(后来了解到她们是来义务劳动的)。午餐结束时,地上散落了好多竹签,和一些鸡翅骨头。下午僧人们开始踢球,在林卡木屋里玩牌、打游戏。晚上做了公筷非一次性替代,增加了金属盆来分类骨头。下午娱乐结束时,地上又多了一些塑料瓶、易拉罐、纸巾,战堆啦在走之前做了现场的可回收物捡拾。突然下雨,等雨停,等米玛啦载我们回去,等了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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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前
2025/08/06,拉萨,乃朗寺

明天开始僧人林卡,今天大战堆啦7点出发去采购食材,我在前两天和米玛啦反复嘱咐了买菜记得带上我,但大战堆啦还是不知道我要跟着去,又是一次米玛啦的失责,我有点生气。但每件事情都是这样,有配合的人,有不配合的人,正常。

在食堂吃早饭,打听到格桑堪布和赵博士要下山去铜器厂看一看,我让他们把我顺路带到堆龙菜市场。今天上海医生来寺院,安排了所有僧人体检,格桑堪布先是体检、然后到办公室处理一个预算问题,我们直到12:30才出发。

早上敏姐打电话和我说,康哲(医疗器械公司)派来了两位员工,安排他们来支持无非寺庙的工作,我带达瓦哥(46岁,小孩22岁,原来在康哲做打包工作)转了一圈综合楼,给他介绍垃圾分类情况,包括户外的可回收物、不可回收垃圾,以及斋堂的厨余,并一起把这两周户外大垃圾桶里堆积混合在一起的垃圾做了分类处理,还清洗了上次法会因为丢弃一次性餐具、厨余而被污染的垃圾桶(整理日记的今天,我告诉Diana如果真的想做好无废寺院,请让我们看到管理者的态度和努力,在每次活动之前做好无废策划,我们不能跟在他们的屁股后边收拾垃圾)。我出发前和他说要定期处理后厨门口的纸箱(下午我回来,他已经整理好了所有纸箱,而同样的事情之前交给乐乐,两周都没搞),然后打包午饭跟着格桑堪布的车出发去堆龙。

格桑堪布和赵博士下山后先去安多面馆吃面片,我坐在他们对面吃从斋堂带的午饭。格桑堪布吃的是带肉的安多面片,我就问他为什么寺院不严格限制吃肉,堪布说佛教一开始并没有限制吃肉,佛祖化缘的时候是拿到什么吃什么,如果对方给了肉佛祖就吃肉,但是他不主动杀生吃肉,只要动物不是因我而死,吃肉没有问题。并且,一天化缘的人家数量不能超过7家,如果7家化缘都没有东西,那今天就饿着,没有限制会起贪念。这么说来,前面说的“给什么吃什么、不挑剔”,也是为了不起贪念。

接着赵博士聊起了死亡问题,我说我不想死,我还想好好体验这个世界。堪布说死亡的过程其实和睡觉一样,从五官还能感受到外界的浅睡眠,到失去意识的深睡眠。但禅修过的人在即将失去意识时会有不一样的体验,他们能意识到自己在进入无意识,最终真正回归到一种与万物同质的状态。堪布说,世间万物其实都有一个共同的本质,但因为各自的业,我们看到了不同的相,从而有了区别心。就像他手中的纸杯,纸杯内部的空间和和外部的空间其实是一样的。我说不是啊,纸杯里装的是水,纸杯外面是空气,我不认为纸杯里的水和纸杯外的空气是一样的。堪布说这就是“业”,如果我们能对抗无明、消除业,我们就能看到世间万物相同的本质。

等我们吃好饭,大战堆啦打电话给堪布说他们已经买好菜在返回乃朗寺的路上了,堪布让我先上车,在路上遇上他们再搭他们的车回寺院。我们在城市高速公路上靠边停车,然后我穿过马路上了买菜卡车,他们再次去往安多面馆吃午饭。店里有人吃完饭开始抽烟,我就出去翻看卡车上防雨布下的林卡食材,有各种塑料袋装的蔬菜和肉,纸箱装的水果,塑料桶装的油、调料、洗洁精。他们吃完,我们返程,把所有东西卸在林卡草地的石头房子厨房和储藏室里,然后林卡工作人员开始处理食物。林卡要办两天,她们先处理一天的食材量,再存放一天的食材量。返程路上,涛姐打电话说黛安娜安排了2个医生的孩子来帮忙做无废寺院,我直接问他们愿不愿意碰垃圾,如果不愿意碰,就不要来做这个工作。后来听说这两个小孩要求去医务室学习病例系统,他们以后想当医生(父母是医生),但他们只待了2天多,其中1天还是过林卡,不知道这样的旅程对于实际工作学习来说除了走马观花、留下印象,还能起到什么实际效果。

晚上涛姐说林卡现场最好搭上“生态乃朗,和美山谷”的牦牛毯背景板,但是它没有可拆卸的支架,以前每次用都是在工地临时找钢管搭架子。黛安娜知道这件事后,要求工地工人(浓重四川口音)做一个可重复使用、可拆卸存放的架子,我们和他商讨完结构方案后,他说最早明早10点之前做好,然后战堆啦决定还是先用以前的方法临时搭一个架子。我们先在斋堂商讨并做了垃圾捡拾分区的修改,按照战堆啦对这片区域的了解,林卡草地区域需要拉长,因为林卡草地平常有人收拾,垃圾比较少,道路区域需要安排2组人,因为垃圾量比较大(因为这样的安排,最后垃圾捡拾结果也是道路区域3组拿走了前三名)。然后我们在工地捡了一些钢管、卡扣,坐上130卡车出发林卡草地,现场开始搭架子,用直角转接卡扣把钢管拼接在一起,然后用绳子绕过牦牛毯上的铜片把它固定在钢管框架里(牦牛毛材质不怕加力拉扯),过程中发现司机丹增当过兵知道怎么穿绳子打结才牢固。一直忙活到接近22点才回到保护中心,赶紧回办公室整理了奖品、称、捡拾手套、抽签用的纸条。活动物料准备就绪后,回宿舍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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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啊哦奥
4月前
2025/08/05,拉萨,乃朗寺(望果节)

今天是望果节的第一天,生态部所有工作人员需要下山体验和记录望果节。吃早饭的时候,曲珍啦和我说周四下午村民们要去过望果节,所以捡垃圾活动需要在早上办,我向米玛啦确认这个事情,他不清楚,看来他并没有做好沟通和信息同步,甚至在我反复要求的情况下,也没有去提前和村长说活动的事情,耽误事情有点生气。于是我决定取消早上僧人下山沿路捡垃圾的安排,直接下山集合,然后直接开始僧人、村民合作捡垃圾活动,活动时间改到10:00~12:00,和战堆啦啦同步了这件事情,他表示同意。

早上刚到办公室,涛姐就让我发出活动策划书,我说计划有调整,改好之后发出来,然后回工位做活动安排和其它一些细节的改动。温都苏在背后抱怨我说得先值日,表情不太愉快,我说发完策划书马上来打扫。我完成修改后开始值日,跑下楼梯和他说这块地方我来拖吧,他不同意。如果我遇到这种事,第一,学习他,有不愉快说出来肯定比不说要好,第二,会理解别人有事要忙,然后和对方说留一块地方给他打扫,这样的处理方式会比较好。但大家都打扫得差不多了,我下周二提前来多做些打扫吧。打扫完卫生后,我们集体下山,我在车上吃了早饭。

来到林卡草地,看见河岸边拴着一匹匹打扮精美的马,有棕红色的、有汗黑色的,个头都不大,头顶绑了各式各样的花束,两侧系了彩色布条,有一匹马好像很难受,我帮它拨开了挡着眼睛的布条固定在马嚼子的固定绳里面,大部分的马尾都被编成辫子形状。河对岸,骑手们在做仪式,诵经撒青稞粉,年纪从十几岁到五十几岁不等,全部盛装出席,大部分会戴红色密流苏的帽子。

早上骑手们骑马绕农田祈求丰收,从林卡草地出发,沿公路到达拉隆沟然后开始上山,公路口会有村民来送茶递酒,此时骑手们仍然骑在马上只做短暂的停留,马匹在原地缓缓打转,村民用的都是一次性纸杯敬酒,用大可乐瓶、康师傅红茶瓶装、大料酒瓶装青稞酒,骑手们离开后老人家会捡拾丢弃在马路上的纸杯。沿拉隆沟上山后,骑手们会沿着山腰的山路回到乃朗寺盘山公路,在盘山公路拐弯口下马,做比较长时间的休整,坐在地上喝甜茶或青稞酒,甜茶是用保温瓶装的。我给在场的几乎所有骑手都拍了一张笑容。休整好后,他们上马继续出发,下山进入村庄,沿着青稞田继续向前,再绕回林卡地,如此完成转山、绕农田的路线。我作为新来的客人,在路上喝了3户人家一共8杯青稞酒(口袋里一直塞着第一次给我的纸杯,但无奈一不注意对面就用新的纸杯倒了一杯酒),在盘山公路上一边喝还一边接受阿佳们的祝酒歌,在歌声中三口一杯连喝三杯,然后给我献了哈达。后来涛姐和我说接受敬酒每一杯应该先抿三小口,然后一口喝下一杯。不同人家酿酒时间不同,口感也不同,超市买的甜,自家酿的发酸,还有的微微发涩,发涩的酒口感最差。我斜插着快速跑下盘山公路,中间还搭了一辆电瓶车爬坡,但还是没能追上马队,然后在他们绕大圈的时间里,守候在回林卡草地之前的路口,看见骑手们在这最后一段路策马狂奔而过。

等回到林卡草地,一排木屋里里外外已经坐满了人,一家老老少少20多个人是常态。前排的中年人和小孩子坐在草地上阳光下,后排的老人坐在椅子上,少数人留坐在木屋里,或坐在三轮车里,等待着骑手们回来,木屋前的草坪中央铺了沙子,这里是赛马的区域。骑手们开始骑马奔跑,一开始只是简单地跑过,在马上做一些舒展或俯身的动作。来回折返几次之后,开始杂技般的表演。年纪稍长的在马上做飘逸的脱缰挥舞手臂动作,正直青壮年的则会做抱马奔跑、俯身触地、下腰够地等动作,下腰时能看到他们的腹肌,不是健身房或徒手健身专门锻炼出来的样子,年纪小的则会做一些接近90度的后仰动作。马四蹄腾空飞奔而过,会有沙子弹到我的脸上,可是我离马还有五六米远呢。几轮表演,算是热身,大家开始吃午饭,各个木屋前摆上一盘盘食物,我过去拍了几张照片,热情的奶奶就留我吃饭,我说不用了。

我们没有准备午饭,温都苏在林卡草地餐车买了5个人的午饭,酸辣粉条和藏面,餐车用的都是一次性餐具,我和温都苏说不用给我买,他有点不耐烦地说钱已经付了,后来又补了一句自己都快饿得低血糖了,我不吃还会有别人吃的。但是实际最后留了3碗没能吃掉,我吃掉2碗、打包了1碗,他还买了2盘萝卜炖牛肉,涛姐拿了几包泡椒笋、泡椒凤爪,最后大部分都没能在现场吃掉,带回了办公室,这次算是事前没有做好午餐准备造成的一次性消耗与浪费。践行零废弃的一路上会遇到一些人不理解甚至反感我的环保行为(在重新整理日记的今天,甚至会因为环保行为和人发生冲突,差点打起来),在他们看来有些行为没有意义,或者纯属没事找事添麻烦,甚至矫情,但是环保就是会与舒适、方便、不讲究(甚至有些利益)发生冲突,如果一个人一边吃着一次性包装的零食,一边和我说他在做生态保护的工作,他在我这边的可信度会降低。

下午开始比赛,简单几轮热身之后,工作人员开始在草坪上交错排列白色哈达,骑手从一边骑马飞奔而来,用自己擅长的各种动作来捡哈达,有人会勾着马镫绷直身体趴在马上伸手去够,有人会翻身下到马的一侧用一只手拉住自己然后用另一只手去捡,有人会下腰倒勾挂在马上然后头朝地用双手去捡,大家都在高速和危险中展示自己的核心力量与技巧。年纪长的骑手放弃捡哈达仍旧展示飘逸舒展的动作,年纪小的骑手拿来树枝仍旧够不到地面的哈达,只好下到场地里捡哈达,然后回到马上,场边一阵哄笑,工作人员跑过来捡起另一条哈达挂在他脖子上,阿佳端来甜茶倒给他喝。对于赛场上的各种失误和放弃,大家给予的往往不是鼓励而是哄笑,在现场,这给我的感觉是一种比鼓励加油更好的轻松氛围。

一整个白天,我都站在场地旁边或游走于村民之间,给表演、比赛、村民拍了很多照片,我是唯一不停拍照的客人,在木屋之间来来回回,遇见了早上给骑手送青稞酒的家庭,遇到了次仁玉珍一家,遇到了旦增晋美的朋友一家,遇到了早上给我带哈达的大叔,他在现场布置哈达(后来他来参加了捡垃圾活动),有人打趣我说内存要满了。我在不同木屋底下喝了好多杯鲜牛奶,发现村子里的关系网好小,不大家是亲戚就是朋友,早上遇见的骑手,下午休息时就坐在了旦增晋美朋友的木屋里,她说是表哥。在林卡里来回穿梭的时候,几次掰到大拇指,巨痛。

晚上快20点回到保护中心,先去工人住宿区安置垃圾袋与环保标签,准备了4个大垃圾袋、3份环保标签、2个厨余桶。现场走过一遍之后才发现情况远比想象的复杂。第一个问题是生活区分散,而且建在施工区旁边,各个区域形状不规则,彼此之间有物理结界,如果只在一个地方放垃圾桶,对某些团队来说路程会太远或太绕;二是部分生活区道路空间狭小,无法在过道放置大垃圾桶;三是每个团队有自己处理垃圾的不同方式,打桩团队来自重庆,围坐在一起吃饭聊天,吃完后所有垃圾收拾在一起,然后堆放在自家板房门口;彩绘团队平时在斋堂吃饭,几乎没有垃圾产生,还雇佣了一位阿佳在打扫卫生,阿佳会把厨余和可回收物送给村民;另一个团队也是用垃圾袋打包垃圾,但是会倾倒厨余在门口的白桶里,说晚上会有牦牛来吃;壁画团队会对厨余做干湿分离,把厨余铺开晒干;而建筑队住在另一侧山坡上,因为离垃圾斗近,平常各户会自己去扔垃圾,每餐的厨余都直接倒给牦牛现场解决,所以他们的住宿区相对干净。

由于情况复杂,我就决定暂时不改变各队住宿区处理厨余的方式,先给壁画队和建筑队增加了可回收物分类袋,并承诺他们下周会给他们替换成垃圾桶,然后回来记录了施工团队现状,等后续再做优化,流程图完成后已经是23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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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啊哦奥
4月前
2025/08/04,拉萨,乃朗寺

这周四周五僧人们要进行两天的林卡,然后周六开始放假。之前在聊林卡的时候,和敏姐提过说上一次林卡使用的全是一次性餐具,很浪费,而且完全可以避免,希望下次僧人僧人林卡有机会做成无废林卡。也在吃饭的时候和小僧人确认过,他们之前过林卡都是使用纸碗、一次性筷子的。趁着这次机会,我在斋堂和敏姐、米玛啦再次提起无废林卡,希望能利用斋堂的条件把一次性餐具全部替换为非一次性餐具,减少一次性用品的消耗。敏姐说她开车经过楚布河,沿河能看到林卡草地上有很多垃圾,提议增加捡垃圾活动,希望能用僧人的行动来影响村民,发挥信仰的力量来带动村民培养环保意识。米玛啦主任对这个事情不太上心,我向他反复询问林卡安排细节、以及要求做无废林卡时,他一副漫不经心甚至走神不耐烦的样子,但因为我觉得无废林卡是正确且必要的事情,就没有被他的这种态度影响,只要他的态度不影响工作开展就好。

早上开始整理办公室的垃圾分类情况,茶水间和办公区其实都设置了垃圾分类桶,但桶里一直没有按要求做好分类,有些人就是不回会用心看标签来投放垃圾,我召集大家做宣讲,说明了垃圾分类要求,以及村子的垃圾回收处理能力不及城市,所以有些东西在这里是不可回收的,并制定了一些新规则,包括撤出办公室所有小垃圾桶,垃圾集中投放点就2个,以及每周三周五做厨余倾倒,送去斋堂厨余桶,不能有咖啡渣、坚果壳等牦牛不吃的东西,每周五参与垃圾清洁日的同事负责处理可回收物与不可回收物。

午饭时,敏姐和我说她早上已经和寺管会开会讨论过捡垃圾活动,觉得可行,决定开展。然后我们拉涛姐一起确定了奖品,并合算了整体开支,因为所有奖品都是文创产品,只要走审批就可以,不像巡护员评奖发放现金那样麻烦,算是寺管会支持保护中心开展活动。我当场完成了活动策划初稿,和她们确认了一遍,然后开始完善细节。下午找战堆啦同步捡垃圾活动,他表示支持,并建议增加一项僧人下山捡垃圾活动,我把它列入活动策划书中,并增加了3条路线下山示意图。接着去后厨看了纸箱堆放情况,已经堆了很多纸箱,而且都没有做折叠,垒在一起乱糟糟的样子。2周前交给高中志愿者乐乐处理纸箱,这么简单的一件事情,他却一直拖着没做,估计是因为他不想动手碰垃圾,我借来剪刀开始用左手慢慢处理,和金龙他们倒完垃圾后也来帮忙,一会儿功夫纸箱就都收拾完了。昨天法会有拉萨团队来做饭,结果使用了大量一次性餐具,因为有肉所以大家不能进斋堂吃饭,大多数人坐在后厨门口吃饭,吃完之后就把垃圾和厨余一股脑儿全部丢进可回收垃圾桶内。

下午群里米玛啦发了工人随地小便、乱扔烟头的视频,敏姐拉涛姐、格桑堪布、我一起召集了工头来斋堂开会,建筑队、阿嘎队、铜器队、壁画队、彩绘队的工头围坐在餐桌前,格桑堪布坐在他们中间,其中阿嘎团队的工头一裤子的白点,敏姐坐在对面和他们讲共同维护寺院环境的事情,一是安排不同工程团队每周轮流打扫公共厕所卫生,二是大殿里每个团队要负责自己区域内的垃圾清理和烟头管理工作,三是要在宿舍区域做好垃圾分类,所有规定需要他们向团队里的工人同步,并要求团队内自己做好奖惩,其中有些人听不懂汉语,格桑堪布会用藏语再和他们沟通一遍。我向他们介绍了垃圾分类需要怎么做,并承诺会在各个宿舍区域安放好垃圾分类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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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啊哦奥
4月前
2025/08/03,拉萨,乃朗寺

今天是出发拉萨一个月,回顾了志愿者生活,整理照片,回顾如下:
2025/07/03收拾完所有行李坐上火车出发,离开南京,途径西宁与可可西里,来到拉萨,来到#乃朗生态文化保护中心,开启人生新旅程。第一周爬十级楼梯心跳加速喘不过来,对自己的能力怀疑和泄气,这周一步一步爬上海拔5680米的山峰,行走在高原山川的怀抱里,远眺大地隆起无数褶皱,一座座山和峡谷河流构建出奇妙的空间感甚至时间感,抬头看巨大碎石仿佛扑面而来;看见高原生灵在草甸上飞奔,在裸岩上轻盈攀爬,在头顶好奇盘旋,从岩石缝里开出花来,在大地上生死有命、生生不息;遇见离太阳最近的人,朝圣、打工、修行、放牧、巡护、驯马、打阿嘎、画壁画、过林卡,相遇、点头或举手问好、微笑、一起吃饭、一起洗碗;熟悉当地生活习惯,尝试各种第一次见的食物和吃法,牦牛奶丝滑完全不腥凉下来后表面会浮现一层奶膜,吃牦牛酸奶得配白糖,包裹米饭颗粒感十足,嚼酸咪咪五官会挤到一块儿,糌粑粉微甜可以做糌粑、做冰淇淋、做西式糕点,酥油醇厚,融化在茶里被装进巡护员的大热水瓶里背上山,软化在温热的面饼里和白糖奶渣用手揉捏在一起,牧户家里两个人十根手指奶香四溢,舀一小勺放进炭火上的野蘑菇里变成口感浓郁的芝士,洒上盐和糌粑粉,一口咬下去回味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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