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看到写乙游的推送,本来看到把「孤独」作为关键词提出来想直接开骂的,多看两眼发现核心论述是「并非出于孤独,而是孤独被激发出来」,又觉得这个落点还不错,可是后面论述还是……有点力有不逮。
「情感劳动」是很成熟的理论,Hardt&Negri发展之后更加是成为理解当代资本主义的核心构件之一,但是它非常宽阔。
玩家的消费和情感投入,不是传统理论里的释义,后者强调的恰恰是对情绪的管理(也即激发的反面),以及情绪成为被资本直接调用和消耗的能量。
相比之下,写乙游最好用的应该是Eva Illouz的情感资本主义:情感不再是纯粹的私人领域,而是成为了「关系市场」中的一种形式。这也回到了「孤独感被激发」,被构建,然后被出售(氪金)。同时,Illouz认为市场逻辑进入浪漫爱领域,会搭建出一种「无痛」的幻想,乙游(AI伴侣、Her)都是这种无痛情感的代表产品。
不过,我最大异议出现在底层立场上。
Eva的理论显然是批判性的,她意图指出数字技术在系统收割情绪,人将无法保留任何一点属于自己的空间。但她的理论最大的问题就是对于主体能动性的否定,尤其是女性在新型关系中,重新定义和协商的能力。推得更广一点可以是,人是否在当代数字环境下,是否有重新协调、定义自身和技术的关系。
我一直认为Ilouz包裹了她对于前现代时期浪漫爱的维护,并且过度地把技术工具化,忽略了技术本身作为个体表达和建构新身份的可用性(当然,我的观点建立在一个更宏观的前提上:社会整体性的数字化,并且已经进行到相当的阶段)。
总之,情感关系的市场化是一个蛮热门的研究领域,多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