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波黑的前一天,在萨拉热窝空荡荡的反战纪念博物馆里看关于那场萨拉热窝围城战后的幸存者生活纪录片。一个姑娘嘴里唱着:“萨拉热窝,我的爱。波斯尼亚,你是我发间的花朵。“
巴尔干的历史和现实犹如迷雾,在这样的迷雾中穿行,危险和精神的震颤是同步的。
波黑,在一条虚拟的文明分界线的两边,存在着人们自认为截然不同的两种生活方式,那是维也纳咖啡和波斯尼亚咖啡的分野,是BMW和Yugo的不同跑道。生活在两边的人对此有长久的明确的自我意识:我们是这样的人,他们是那样的人。我和你不一样。同时,它又经受着一种疑问的诱惑:我们可以假装边界不存在吗?
萨拉热窝的魅力,之在于这里曾经是一个实践文化多元共存理念的实验地,是一个实验种族多样性、世界主义可行性的乌托邦。正因如此,南斯拉夫理想的溃败,对于波黑是最致命的。从此以后,他们将再也不知道自己是谁。
人总是要找到身份后才能找到幸福。
人们在和南斯拉夫告别,但不是特别清楚自己准备迎接的是什么。原始、贫瘠、尚、无序、虔敬、粗豪。于是,东南欧土地体现着某种过渡,从动荡走向平静,从废墟走向重建,从南斯拉夫旧梦走向欧洲新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