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复期D3,和哥哥聊着天,提到如何轻描淡写地发微信告诉老爸这件事。我已经做了好久的心理建设,不能当面说,也不能打电话说,我怕会一秒哽咽。在这种时候我总是像一个委屈的小孩,希望像小时候那样,有爸爸给我做病号饭,烫烫的白粥或者鲜美的青菜肉丝烂糊面。但从我离家那天起就已经长大了,所以才会愈发委屈。
也会有担心害怕。白天还好,夜晚才是我最难熬的时刻。虽然早早就没电犯困,但睡上两个小时就会浑身酸疼着醒来,不得不奋力用双臂撑起自己的身子,避免伤口处的发力,起身下床活动活动,待身上的酸痛缓解了再继续躺下入睡。每当此时我就会特别怀念自己曾经的起床方式:核心收紧双腿抬起,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弹起来。随之而来的就是对自己目前手腕承压的隐忧和是否还能康复到术前锻炼力量和肌肉水平的恐慌。
我越想越伤心,索性放声大哭了一场。哭对于解决问题和缓解身体不适没有什么用,但对于情绪宣泄有很好的效果。成为一个情绪稳定的中年人以后,我们大部分时间只能借着看电影在黑灯瞎火之中偷偷抹眼泪,像这样子从无声的掉眼泪到委屈的抽泣直到酣畅淋漓的号啕大哭,其次数无疑比性生活还要少。
哭完以后又挂着泪花默默打了两套八段锦来平复心情。然后用云淡风轻的口吻给老爸发了微信告知我的近况。老爸的回复比我还要淡定,淡定之下是否藏着波涛汹涌心潮澎湃我不得而知,毕竟中国式父亲不苟言笑爱得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