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来,他画过三峡库区的移民、曼谷的妓女、台海两岸的士兵、波士顿的高中生、哈瓦那公寓的古巴家庭、北川的少女……评论家汪民安说,“刘小东作品中的人物,总是处在不愤然、不沉思、不爆发和不极端的状态”,“这些人,大多是历史的匿名者……刘小东用自己的目光,抓住了他们的片刻,抓住了他们的小小欢乐、小小满足、小小意愿和小小苦恼,刻意将他们从历史长河的漫不经意的刷洗中打捞出来”。
🌸刘小东🌸这样解释他的动机:“今天的中国人是世界上最复杂的人,他要应对历史形态的复杂性,也要迎接商业的复杂性。无论走到哪儿,我一看眼神就知道他(她)是不是中国人,因为没有一个国家的人承受着这么复杂的生存境遇,还能模模糊糊地活下来。这种不容易写在今天每个中国人的脸上,所以我愿意画中国人的脸,因为那是最复杂的一张脸。”
mp.weixin.qq.com2006年11月,他的《三峡新移民》在北京保利秋季拍卖会上拍出了2200万元的天价。2008年,《战地写生:新十八罗汉》在香港苏富比春拍中以6192.75万港元刷新了这一纪录,另一幅作品《温床》则在中国嘉德春拍中拍出了5712万元人民币,创下内地油画拍卖最高价。
金城的人们觉得他既然这么有钱,大可以把造纸厂买下来,“可我既买不下来,也治理不好一个工厂,我什么都做不了”。实际上,《三峡新移民》脱手后,就跟他没有任何关系,合作的画廊给他的酬劳是:一辆价值60多万的汽车。刘小东用果农卖西瓜来比喻自己在商业链条中的处境:“五毛钱一斤的西瓜经过层层转手,最后在五星级酒店卖出了百倍于自己的批发价,难道,五星级酒店会把那些钱给果农吗?当然不会。”
“想要靠艺术发家致富,那是太瞧得起艺术了,”对于刘小东来说,“它其实是一个殉道的行业”。
人活着还是模糊一点好刘小东从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功成名就者。他甚至认为,只要人活着,就注定是一个失败者。他从未变成一个享乐主义者或消费主义者,与这一点息息相关。
他坦承自己不像朋友陈丹青等人,长于言说,敢于批判。他越来越不想开口说话,因为“文字太明确,人活着还是模糊一点好,这是一种民间的生存方式”。最后他这样作结:“社会转型,人心不静,仇恨日增。”
此前他解释说:“我还没有构建好‘理想的社会’的概念,所以只能尽量去做一个善人,做一个软弱的人。”而采用这种模糊化的言说方式,究其根本,是他所说的“我没有那么强大,我的命运承担不了说错话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