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老潘过的这几年二人世界,早已把我们的生活磨成了最合手的形状,他知道我睡前房间里不能有光,我也知道他一定要戴耳塞才能睡,家里的脏衣服可以堆满再洗,但是碗一定不能过夜,任何时候说话也不用刻意压低声音,上厕所可以不关门,洗完澡也可以一丝不挂。原本这个家只有我俩的呼吸节奏,突然要塞进别人的作息、别人的声音、别人的习惯,这让我变得陌生,小气,甚至冷漠。父母过来住一段时间,我会因为冰箱里被打乱的顺序、不小心弄脏的地板、洗漱台面的积水和随处可见的头发而在心里偷偷冒火。我不是不爱他们,我只是被这几年只有两个人的日子宠坏了,坏到连最亲的人多待几天,我都会坐立不安,像只被抢走领地的猫,在自己最熟悉的领域都神经紧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