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的》
我其实分不清
海桐、橙花…
它们突然在某个夜晚
发誓用香气迷惑嗅觉
让我以为春天是幸福的
凉爽的风蘸着清新的雨
把目之所及染成嫩绿色
鸟在唱,叶子从枯枝中钻出来
一个人用手电照亮墙壁上的苔藓
我差一点以为春天是幸福的
要不是知道
有多少棉蚜在空中飘荡
伪装成漫不经心的柳絮
足够微小、柔软、轻盈
静静发生的伤害,没有喊叫
甚至没有份量
吸取鲜甜的汁水
但植物还是在生长
它们有一点迟钝地
抽出很多很多的新叶
把阳光和雨露揽入怀中
对着晶莹的月光里欢歌
在幸福的春天里,
决心幸福的植物们
也默默吞掉一些钢丝,在树皮里
顶破一些岩石、屋顶,钻出栅栏
倔强地生长、成熟
创造一种更自由的秩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