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刚经》有一句很经典的话,叫“如来说世界,即非世界,是名世界”。佛说有这么一个世界,但它不是世界,所以称之为世界,听起来莫名其妙。
我们所认知的世界,受到西方科学影响,是由基本粒子组成的,是可以用感官感受存在。而佛家讲空理,认为万物自性本空,事物所呈现的相不过是因缘聚合,缘聚则生,缘散则灭。
因此第二句“即非世界”,其实是对自身实体性的否定。眼前的世界不过虚幻飘渺,没有永恒不变的实体,万事万物都是无常的。
性空但不能执空,不然就落入虚无中,又生烦恼,于是第三句“是名世界”来了。世界作为缘起是存在的,它可以是“麦当劳”,可以是“挖掘机”,可以是你心中任何所想,只是假借“世界”之名罢了。我们仍需要藉由世界来实践本心,就好比说茶道无法脱离器皿。
罗曼罗兰有句话,叫“世界上只有一种真正的英雄主义,那就是在认清生活的真相后,依然热爱生活”。我想把它改成“世界上只有一种生活,那就是在认清生活的真相后,依然热爱生活”,也许好理解点。也可以借用中国有句古话,叫“看山是山,看山不是山,看山还是山”。
东方哲学很多时候都需要放弃理性的思考,跳脱固化的逻辑自证,对于一个“因为所以,科学道理”从小说到大的人来说,这是非常困难的过程。
知识是可以学习、可以传递的,但是智慧需要自悟,因为天道不可言说。文字等载体无非是一种单一的映射,就像月亮映照在水中一样,永远不可能展示高维世界的全貌。
终于有一天我们无话可说,也有了佛祖拈花,迦叶微笑。只是一笑,已是包含万千世界,彼此心领神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