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洗,灯光在房间蔓延散开,一束一束弹在白色墙壁上,又反弹回白色的墙壁,我讷讷去拉开窗帘,深邃的夜如丝绒一般拉扯着我的目光,脑中回忆起八年前刚来北京的豪言壮语。
那天一群人去爬香山,山上的风带动松针尖上的露水,披着陡崖上野花的香气扑面迎来,这是我所能想到的森林里一切最美好的景象,它那么温柔。乘兴在山顶俯瞰这座城市,暗下决心“自己要在这里扎下根”。
然而,颠沛至今仍未在这个喧嚣而拥挤的城市打拼出一个安身之所,更别提当时期许拥有一个大大的阳台,然后墨绿色的常春藤爬满了四壁,在午后慵懒的阳光下坐在摇来摇去的藤椅上,读一本书。
茨维塔耶娃说:我想和你一起生活,在某个小镇,共享无尽的黄昏,和绵绵不绝的钟声。我也如此想着。毕竟,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一个人走路,一个人思考总归有点落寞,尤其过了三十内心再也没法做到像在楼下等着另一个人下楼那般自然,我不知道等多久,甚至不确定有没有这样一个人。
昨晚做了一个梦,梦见彩虹被揉碎在湖里,我坐在云做成的小船上,光着脚浸在透明的水中,一言不发,就只是笑,结果醒来心中泛起一阵怅然。
回过神来,夜风透过窗缝低吟,老旧台灯晕开柔和的光,爬满字迹的纸张透着局促,总归要说写些什么,怕等青春潦草成过往,再没有心境没有时机坦陈心迹,那可太遗憾了。
若你能看到这里,我也十分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