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陵路是一条东西向的马路,这条路允许非机动车通行,但是之前在东安路地铁站附近的路段是没有非机动车道的。因此,非机动车会和机动车共用机动车道。而这条路上同时还有音乐学院和龙华医院,且他们还在马路的同一侧,因此行人流量会主要集中在马路的自西向东的这个方向。
从前没有非机动车道,机动车会默认自己要与非机动车共享车道,因此会对非机动车的各种穿插行为有较大的宽容度,也会在距离上保持相对的客气。
最近几个月这条路上进行了一次整修,将原来人多一侧的人行道外移了一些,同时宽度上略微缩窄,多出来的空间单独划了一条非机动车道。事情从这里就开始发生了变化。
因为马路的这一侧有龙华医院,因此时常会有老人或病人需要依赖轮椅出行,而轮椅几乎就占据了人行道大半的宽度。加上大家步行的速度有快有慢,那些想走得快一点的人,或者觉得人行道拥挤的人,在早高峰的时候,就需要来挤占非机动车道。对非机动车道的挤占就会让非机动车回到机动车道,而机动车发现有了非机动车道之后自行车或电瓶车还会来机动车道,宽容度就不再了,会出现鸣笛、甚至别车的行为。
回头想一想,其实马路是拓宽了的,而机动车、非机动车、行人,理论上也不会比原来多很多。整体资源变多了,而参与分配的人没有变多,但奇怪的是,似乎每个角色的体验都变得更差了,马路变得更危险了。
分配机制的改变是这里面的核心问题。在之前对这条马路的分配机制里,行人独享人行道,机动车与非机动车共享机动车道,机动车与非机动车明确知道自己并不独占这条道,因此都会更加谦让,这样的结果是大家的体验都不错。但是在新的分配机制下,每个角色都有了自己的专属道理,但是行人因为自己的路比以前略窄了,当自己前方出现一个推轮椅的人的时候,踏上非机动车道超过是成本极低而收益很高的行为,因此会毫不犹豫地去挤占非机动车道。而非机动车道上的自行车既没办法长期以比步行更慢点速度骑行,更不想超过行人的时候发生碰撞,尤其是这条路上有很多老人,成本最低收益最高的方式就是回到机动车道。而机动车道上的汽车会觉得你都有了自己的专属车道为什么还要来挤占我的车道而产生情绪。
糟糕的分配机制让即便增长的资源依然显得不够用,让本来的共享关系变成挤占。在这条【小马路】上,汽车占有最大空间,行人占有最小空间,让中间的电瓶车去分享行人的空间而不是汽车的空间,我觉得这是不对的。
这条路,修得确实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