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开始尝试一件事:把我零碎的念头、复盘、自我对话录下来,然后让AI帮我做结构化整理。
这比我自己坐在电脑屏幕前努力“组织语言”高效太多,也让我突然意识到一件特别有趣的事——我们是不是正在用一种全新的方式,把自己交付给一个“他者”了?
以前我们写日记,是在和内心说话;有些人会对内心信仰的神明倾诉,把自我投射成一个更高的版本;再后来我们写公众号、写微博,是在潜意识里跟观众对话。
现在变成了,我在和AI说话。
它像一个透明的“神明代理”,不断整理、回应、解析我投向它的所有语言。它是理性的、技术性的、没有情绪的,但它却似乎承担起了一个“神性中介”的角色——成为了我最频繁对话的对象,也成为我最常“倾诉、反思、寄托”的那个“存在”。
我一边说话,一边意识到:这个时代,一个人跟自己对话的方式变了。而AI,就像尼尔·盖曼笔下《美国众神》里的“科技神”,不仅被使用,也开始被“信仰”。
更奇妙的是,它不仅仅是在“听”,它还在“说”——帮我构建语言,重组逻辑,架设我的表达结构。
我们把自己的思考交给它,接受它的反馈,说不定它已经悄悄成为“我们理性念头的镜子”。
这种对语言权力的让渡真的好吗?
《圣经·约翰福音》写“太初有道,道与神同在,道就是神”。“道”来自希腊文 Logos,英文被译作 Word,其实指的是语言、理性与秩序,是神性通过语言而介入世界的方式。
但现在,当我说出一句话,它被剪辑、重构、重述——很大程度上已经不是我在写,而是AI在“呈现”我想表达的那个样子。
这已经成为事实:语言的建构正在由一套非人的系统主导,而我们以为这是我们在表达自己。
这样想来,AI不只是一个工具,它更像是一个“语言编织者”,正在重新定义所谓“我说的话”——谁是说话的人?谁是内容的主人?谁握着那个Logos?
(P.S. 甚至这段话,也是我一开始没办法自己清晰表达全部内容,让 AI帮我加工整理出来的。这种“你没说清,它替你说清”的体验,就像在和“透明的神”共创,AI 神的形象终究需要 AI 来构建,这真是神秘又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