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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年前
新年与旧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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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天前
又一次刷到朋友圈的讣告,心里随之一怔,啊?她也走了?去年春节临近见到她时,她精神头还足着呢,只是面色不好,发黑。她要不是自己说,我倒没觉察出来,以为那是做农活积下的灰垢。那天我家鱼塘网上来几条大草鱼,父亲叫我送去一条,只有她在家,鱼放进大盆子里还是活的,她从水缸往盆里舀水,气也没见喘。鱼的翻肚皮正过来,我们停下来灌水冲氧的动作,坐下来歇着。

寒暄几句,她突然说:“那娃儿,看我这身上这黢黑,我猜得到自己得了医不好的病,问那些娃儿,她们全都瞒着我”我一时语塞,我生怕她要拿出她吃的药,让我查查,查查是治什么的病。我不能告诉她,我在几天前已经知道,她得了肺癌,晚期。我奶奶告诉我的时候,我们是那样的平静,我们都习惯了往好处想,比如她有孝顺的儿女,她看起来,没有其他癌症患者那样的疼痛。她那样看着我,问着我,我却说不出什么“往好处想”的话,被一个癌症患者巴巴地看着,一张沟壑纵横的脸上浮着黝黑,额前几缕白发从帽子里露出来,半遮住那双浑浊的眼睛,眼睛是湿润的,是老人们眼里常见的那种湿润,不常见的是她眼里的茫然,似乎要从我这里得到些生的希望,亦或是得到赴死的鼓励。我低头看鱼,躲避她的眼神,我往好处想,那眼里不是茫然,是坦然吧!老辈子比我们想象的的要坚韧才对。鱼又翻起来白肚皮,我打算救,她说算了,春节要吃,救活也活不过几天,我沉默!

离开时她送我到院门,院门口的狗叫个不停,狗不认识我,有几年没回过老家了,我记忆的白狗也不是它。不用多想,白狗死了,就像我家那只老猫一样,我和猫都还小的时候,我还在院前手腕粗的梨树上,刻过我给猫起的名字。爷爷那时身体硬朗,他在石板院坝里掸梨花粉。那时我身体轻盈,手一引,身子就上了梨树,我把梨花一簇簇剪下来,爷爷接过轻轻地放到簸箕里,爷爷说是要授粉,那个春季里的蜜蜂飞得无精打采,倒是柴房夯土墙上嗅泥巴的土蜂,嗡嗡嗡地飞得起劲。爷爷用绑着猫毛的竹签子掸梨花粉,掸在养蚕用的,薄薄的白纸上,我怪他不用养蚕用的鹅毛来掸,而是剪了我心爱的,脑门上顶白花的灰猫之毛,我抱着我的心爱之猫,委屈地对要被授粉的梨树,发泄不满,我踹上一脚碗口粗的梨树,梨花簌簌地打着旋儿落下来,梨花瓣儿落在我的头发上,落在我怀抱着的心爱之猫的脑门上,脑门又多了一朵花,我便给我的心爱之猫,起名叫二花,我还要在这棵梨树上,刻上二花之名,因为二花的毛,是因它而剪。
我想到刻字的梨树,才记起走过老院子,那里已经成了一条车路,树早就没了,可能是前几年建新房时修路砍掉的,也许更早。爷爷不再硬朗,驼背弯过了梨树丫,奶奶身体还不错,只是头发白过了梨树花。

从她家回去的路上,暮色有些沉重,太阳在光秃秃的山梁上方准备坠落,孩童的时候,我无数次地看到过它从那里落下,却不曾感受到那里的荒凉,那个山梁由石头构成,石头风化形成无数道裂痕,裂痕形成土壤,给了灌木生长的养分。太阳继续下沉,一半是夕阳,一半是黑暗,把这个小小的村落分割,我看到分界线漫不经心地划过山林和田地,那些荒草疯长的田地那样陈旧,唯一新的地方,是几座新立起的低矮的坟茔。

一方水土养一方旧人
田间荒草疯长的地方
坐着一方低矮的新坟
在外落脚的游子啊
叶落是否不再需要归根
荒地、空巢、新坟
凋敝由其单调的构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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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天前
“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
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
看了李沧东的《鹿川有许多粪》对这段北岛的诗歌,有了更深层面的理解。
「“理解?那你们怎么不理解理解我呢?是,我不懂什么是人生,没有梦想也没有理想,活得像只虫子。我只自甘堕落、卑鄙地活着。不过,你怎么能如此道德高尚呢?为什么只有你还这么道德高尚地活着呢?”」
「“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你凭什么那么理直气壮?你怎么到了这个年纪还在为正义和道德而战?你为什么不像我这样为了养家糊口,为了职场奋斗而四处看人脸色?你有什么资格高高在上,超越一切?”」
「世界的大门从未向他敞开。就算看见一道可以勉强容身的缝隙,他也永远只能如钻狗洞般,以无耻卑鄙的姿态通过。如果俊植现在拥有什么,也只不过是以他经历过的所有痛苦换来的罢了。」
没有人关心卑鄙之人为何卑鄙,他的卑鄙,仿佛和他与生俱来的丑陋一般,是一出生便长在身上的胎记。那么当高尚者,接受了卑鄙者的帮助,他的高尚是不是受到了污染?
「父亲一夜之间沦为失业者,养家糊口的担子全部落在了母亲的肩上。当时和现在都是如此,穿着西装打着领带的人如果突然丢了工作,便没有其他路子养活家人。他们这种人十分博学,比任何人都深谙世界的运转原理,对当时的政治情况或者韩国社会的结构性矛盾了如指掌,三天三夜也说不完,实际上却连解决一天一顿饭的能力都没有。」

“我本可以忍受黑暗
如果我不曾见过光明”

「俊植开始哭泣。他的眼中不断流泪,泪水使他更加悲伤。他不是因为后悔而哭,也不是因为自责而哭。让他哭泣的,只是那种心脏撕裂般的凄惨感觉,以及任何人也不能理解的,对任何人也无法说明的,只属于自己的悲伤。他坐在粪堆上不想起身,像个孩子般大声哭了很久。他哭得不成样子,仿佛内心积攒的所有悲伤同时迸发了出来。他放任自己在体内日积月累的悲伤与不知所措的空虚中尽情地哭泣着。」

俊植就在黑暗里活着,他已经认清了生活的真相,那些所谓的光明是不属于他的,那只能照射出他与生俱来的丑陋,可他有什么错,他只是在努力的活着。

「与母亲一样,对俊植来说,所谓生活,华丽、宏伟、高尚永远遥不可及,卑鄙、肮脏、疲倦却总是持续不断。就像是一场没有尽头的跨栏比赛,自始至终无法逃避。虽然偶尔会走运,品到一点轻松与成就感,仔细想来却也只是水湾里漂来漂去、终究会破碎的泡沫罢了。」

“世界上只有一种真正的英雄主义
就是在认清生活的真相后
依然热爱生活”

很难说俊植是否有热爱过生活,但他至少在努力的活着,努力趟过他无法清除的污泥浊水,卑微地爱他的家人,用驼着的背支撑起一个家。

“我的爱狭隘偏执
像针尖上的蜂蜜
假如有天我再不能继续下去
我会只爱我的亲人
这逐渐缩小的过程
耗尽了我的青春和悲悯”

「不过,人生被查封,却要继续活下去的,又何止玟宇一个呢?这个肮脏的大千世界,已经失去了所有的纯洁与体面,我却要在这里继续生活下去。走吧,他看向黑暗,劝说着自己。在这片巨大的垃圾堆积层上,把所有的脏污、憎恶,还有那些已被抛弃的梦想,全部踩在脚底下,走向我那在渺茫半空中摇摇欲坠的二十三坪的安乐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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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天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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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天前
试着弄明白《素食者》凭什么获奖,看了几遍依然没找到答案,这是在以往的阅读诺奖作品时,没有过的感受。在读 《米格尔街》《生死疲劳》《百年孤独》《局外人》《逃离》等,这些诺奖作家的作品时,会让我或是惊叹他们魔幻又细腻的想象,或是陷入沉思,思考人性中的善与恶,或是着迷于他们根蟠节错、明暗交织、暗流涌动的复杂叙事结构,或是被他们作品里的人物打动,不自觉的代入了自己,从而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影响了自己的情绪甚至是行为。这些作品获奖,像是在秋天收获和晾晒金黄的稻谷一样自然而喜悦,这是作者的喜悦,也是读者的喜悦。

读《素食者》则没有这样的喜悦,我想之所以《素食者》无法打动我,可能是因为,身处的文化环境完全相反,作为一个四川人,我成长的过程中见过了太多的耙耳朵(怕老婆),男娃们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要让着女娃们,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的女性,大多都是强势且自强的。再看看《素食者》里的英慧,并没有遭受多大的压迫和苦难,就要用自毁来反抗父权,作者写出了一种“我弱我有理”的病态又幼稚的观念,这很反直觉,我的印象里,只有被溺爱的孩子,才会用绝食来向爱自己的父母索取,苦难中成长的孩子,更懂得珍惜生命,一切都来之不易,活过的日子,已经让他们很坚韧了,哪会像这么脆弱呢。英慧啊,你要反抗父权,就自己争点气,让自己强大起来,证明自己不靠男人,可以活得更好,而不是这种我弱我有理,用弱者的自毁,引来读者对强者的道德批判,这很容易把读者引向性别对立。

从写作技法上来说,比起其他诺奖作家的作品,这部《素食者》语言太沉闷了,通篇就在写这几个人的糟心事,人物对话也没有写出人物的个性,多视角的叙事结构也没有新意,都是别人用剩下的。谁能告诉我,这部《素食者》到底好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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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天前
上天给我真实的残酷
我给小说虚构的慈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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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天前
老天对丑人最大的恶意,就是让他生就一颗恋爱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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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前
太阳会忘记闪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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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前
好年轻啊!
赶紧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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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前
:“猪哥哥,不要做猪,要做人啊!”
:“做人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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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前
《外婆的宝箱》

组长说芸芸裸辞了,她发消息和组长说,辞职信在她的工位密码箱里,密码是她的生日,组长记不清芸芸的生日了,我说我还记得,组长就让我开了锁。我知道芸芸在和组长处对象,对于他忘了芸芸的生日,我有点替芸芸生气,但我知道我没这个资格。
芸芸的信很长,我瞟见组长只认真看了第一页,后面几页就草草掠过了,组长拿着第一页走了,剩下的几页散落在芸芸的办公桌上,我觉得这样不好想把它们收好放回密码箱里,拿起它们时,我还是忍不住看了起来。

「外婆离世的头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见外婆从竹背篓里拿出一个箱子,放在我工位边就消失了。外婆颤颤巍巍地进到办公室,没有一点声响,那时我正无精打采地摘下眼镜,揉着疲倦的眼睛,这天又是我一个人加班,为了给公司省电,我没开空调,工位隔板上夹着的小风扇,嗡嗡地吹着我的头,这让我眼睛干干的,我准备滴点眼药水,这时我看见外婆推开玻璃门进来,外婆还是穿着那件过年时穿的,印着大花的看着很薄的红棉衣,帽子也没变,一顶紫红色的线帽,很旧但很干净。
我愣了一下,愣住的时候,时间像琥珀一样凝住了,外婆进门快落地的脚停住了,回弹的玻璃门停住了,嗡嗡的风扇停住了,我感觉座椅软得像一朵云,我感觉自己在下陷。停下时工位的不知明绿植,变成了一株彼岸花,绿色的茎杆上顶着红色的冠,一根根红须的末端是一颗颗黄色小球,我想起第一次见到它,是在外婆家的后坡,我觉得它美极了,但外婆说那是老鸦蒜,有毒碰不得,那时外婆身体硬朗,后坡的木竹外婆几刀就砍倒一丛。我想起,那天我又逃学了,学校真是一个孤单的地方,我到现在还这样认为,那年我第一次离开了母亲和爷爷奶奶生活,也是我第一次寄宿学校,六年级的孩子得自理了,可饭框里蒸出的夹生米和煤块让我委屈得想哭,我饿着肚子,溜出学校,躲在废弃猪市的墙根后面小声的哭。一个星期这样在学校待五天,两个星期过后,我就开始逃学了。
我想起,那天逃学到外婆家,外婆没有责怪我,外婆摸摸我的头,把她头发上粘的苍耳子,轻轻地扯下来,那是我钻树丛找野鸡蛋粘上的,我想
找野鸡蛋送给外婆,好让外婆收留自己并替自己隐瞒逃学的秘密,我跟外婆坦白时,外婆扯苍耳子的手更轻柔了。外婆还找来了篦子,先用疏齿的一面把头发梳顺,密齿的一面在头发里搜寻。
“有吗?外婆。”我咧嘴笑着问:“感觉头好痒,哈哈!”
“喂哟,好大一个”外婆慈爱地说:“莫动哈,还有!”
外婆扯下一根头我的头发,给我看。发丝上像结着晶莹剔透的果子,那是虱子的卵,用指甲盖挤压就会噼里啪啦响,我挤着玩,有一种报复的快感,外婆在我头上抓下的虱子有七八个了,黑黑的,像七八粒会跑的芝麻,我用指甲挤着石板院坝,啪啪啪得都给挤爆了。
那天外婆又打开了那个古老的木箱子,我每次来外婆都会神神秘秘地打开,我做过木匠的父亲,曾经和我说过:“那个木箱比我年纪还大,没用一颗钉子,全是榫卯结构,楠木做的,以前地主家才用得起呢。”我喜欢这个箱子,不是因为箱子高贵,而是外婆又要拿好吃的出来了,木箱嘎吱一声打开,我就要凑头过去看,外婆才不让,嘎吱一声就关上,我答应不看才又打开,立马,我闻见了花生的香味,冰糖的香味。香味按季节各不相同,过年的香味最丰富,除了最常闻到的,花生,冰糖香味,还有水果糖香味,桔子和瓜子香味,我那时觉得,“这真是一个宝箱,真想住在里面!”我和我外婆这样说,外婆说我长大要有出息,要放满更重要的东西在自己的箱子里,我问外婆:“什么是更重要的东西!”外婆没有回答我,只是说希望你长大后心想事成,开开心心。

云朵般柔软的椅子在恢复它原有的质地,琥珀般凝固的时间在融化,一滴一滴消失在梦里,我无法在梦里再回忆起更多事了,我想抱抱门口的外婆,可我起身的力量像是施加在了空气上,没有一丝反作用力来支撑我起身。还好,其他事物恢复了正常,外婆进门的脚落下了,电风扇重新转了起来,外婆颤颤巍巍地进到办公室,没有一点声响,她从竹背篓里拿出一个箱子,放在我工位边就消失了,那箱子通身闪着金光,背篓上的布揭开时,外婆瘦削又蜡黄的脸都显得饱满红润了。随后我的椅子后仰倒地,惊醒时我已跌落床下,中午时母亲打电话告诉我,外婆走了。」

看到这里,组长回来拿走了信,组长说,想要离职吗?这是件很简单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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