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读词
水龙吟
苏轼
似花还似非花,也无人惜从教坠。抛家傍路,思量却是,无情有思。萦损柔肠,困酣娇眼,欲开还闭。梦随风万里,寻郎去处,又还被、莺唤起。
不恨此花飞尽,恨西园、落红难缀。晓来雨过,遗踪何在?一池萍碎。春色三分,二分尘土,一分春水。细看来,不是杨花点点,是离人泪。
说实在的,这首词真的是把苏轼的天才气度展示的淋漓尽致。你去读什么“大江东去”,还只是一般惊叹,但是读这一首,就只能拜服。柳永写了一辈子慢词,恐怕都比不上这一首应和之作。
如果要说尽妙处,恐怕一个小时也说不完,在这里就简短地指出一二。历代词家只知道从线性时间去考量本词,但是苏轼的水平与功力远远在他们之上。唐先生云,此词以惜字为眼,更是把最精微的地方忽略了。
首先我们来讲讲一头一尾。首句“似话还似非花”,尾句“是离人泪”。这个收尾呼应遍已经让人直呼过瘾。到底是不是花,还是一个问号。不是花,是离人泪。那么有人“惜”吗?还是没有。如果有,又为何还要流泪呢?所以说,说本词是从“无人惜”到“有人惜”,完全是误解了啊。
再说第二个关键之处,就是“无人缀”。苏轼笔下描绘的女主,完全就是傲娇,而且傲娇得很隐晦,很文雅。花开花谢,是自然的伟大力量,无人可以违背。而女主人公居然把自己的爱情与之相比。“无人缀”,现在我的爱人不在身边,我的青春就要不在了。但是,没有人有资格去“缀”。我的爱情就是天经地义的。
说实在的,有这样一位强气,可爱的女友,词中的男主人公怎么忍心抛下他,去求一个富贵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