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初来上海的时候,总有种粉红泡泡般不真实的虚幻感,潮人扎堆的安福路,精致的不想走进去打扰的甜品店,被看见的主理人们,和他们触手可及却又远在天边的梦想。手感很好的天然手工针织物,独立设计师的原创家居,“ubranoutdoor 城市户外 人手一件的始祖鸟”在最富足的城市里的人最想干的事儿依然是假装逃离。
上生新所的泳池与喷泉,愚园路的brunch与圣诞老人,武康路的老法师,只有万圣节才会再火一次的巨富长,人均1000元的意大利餐厅,适合手冲与意式的不同烘焙程度咖啡豆陈列的精品咖啡店……
不过以上的这些和我都没有一丁点关系,第一次进入安福路时,在北京刚建立起一点点的穿搭自尊被彻底摧毁,面对的是大一进到春熙路时相同的窘迫;
在那个人均1000元的意大利餐厅,在布置好的玻璃窗前,我小心地拿出相机,调整好角度,按下快门拍下烛火,在店员推开门走向我的时候,下意识地快速收起相机,转身离开,再回过头去才发现其实她只是来调整门口圣诞树上彩灯的位置。而对于我,却连店名都读不出,想找到人均价格还是用的文字识别。
但同时这里也让我的虚荣心得到满足,因为在上海,有关infp文艺x的一切都会被无限最大化程度地供给。
有能看一下午的摄影展,坐在展厅里看着摄影师拍摄的纪录片,看着照片上的人一下子活了过来,有了属于他们自己的故事,那个下午彻底改变了我对摄影的理解;有可以不花一分钱的书店,从早到晚翻着每一本摄影册子,算一算口袋里的钱,犹豫几个礼拜最终买下,放到家里却再也没看过;
有看不完的演出,一瓶酒就可以让我暂时逃离现实,完全沉浸在音乐里;有下午阳光很好的街道与公园,拿起相机,走在路上,很容易地就能进入心流状态,拍下喜欢的瞬间。有7块钱的吐司,在面包店单品均价15元的上海,只需要7块钱,就可以保证我一个礼拜不会因为不吃早餐而胃痛。
写到这很像一封告别信,因为对这个城市的情感过于复杂,复杂到失业半年还是不舍得离开,但花掉了所有工作以来的存款。复杂到我不知道这短短的几年找到的部分自己是不是真的自己,复杂到我会质疑,是否离开上海,看起来增进一些的摄影水平就又回到原点。还是所有的一切就像刚来上海时一样,一场梦,是不真实地虚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