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博士面试之后走出教学楼的时候,广州下午温暖和煦的阳光洒在校园里。逆着人群移动的方向往回走,我顾不上看路边开得很美的花,只觉得这世界明亮得有点刺眼。也就是在这一刻,我突然开始思考:究竟有多么伟大的前程,值得我把四季都错过?
大半年以来,我们都很少出门。夏天的热浪躲过了,跨年的人群避开了——以至于我也记不清地铁站边上的银杏叶从哪天开始悄然掉落,楼下的曼陀罗话也不知何时热烈的盛开。好像忽然一眨眼,阴雨绵绵的冬天就来了。
但就在这样忙忙碌碌中,我好像得到的也并不多。学习很努力但却没收获,产出还挺多但也没效果,后来偶然看到一个词叫“假忙”,我只得苦笑:这不就是我吗?女友见了,笑着说:你还是有收获的,最起码二十斤肉是实打实长在了你身上。
的确,和去年的我相比,我不仅老了,又胖了。我常说,我人生中什么都能坚持,就只有健身(或者减肥)永远都坚持不了。什么苦我都能吃,但坚持健身以保持身材的苦,我总是“浅尝辄止”。之前的自己还年轻,良好的新陈代谢让自己不至于在发福的路上一路狂飙。今时不同往日,可以说是在长胖的路上一去不复返了。
人生真是奇妙,很多东西都是事与愿违。明明做了很多,但却没成果;明明没吃什么,但却胖很多。现在的我也越来越会发出一些独属于中年男人的感叹(就像活跃于即刻app首页上的大多数阳痿男一样)絮絮叨叨的说一些关于人生、命运之类的东西。但我马上就会意识到这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明明自己还没到那个年纪,怎么思想却先走一步了呢?
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这个世界对我的敲打太多,以至于我的思想已接近不举的边缘。当一个人屡战屡败的时候,是选择屡败屡战,还是放弃,这真的是一个需要思考很久的问题。以前的自己总觉得自己天下无敌,谁都不怕,让自己真的不得不向生活低头的时候,才明白以前想不通的道理。
所以我觉得我已经失去了很多稚气的东西(这东西在即刻上好像被称为“少年心气”?我也不是很懂)。在经历了这样一个与其说成长不如说祛魅的过程后,我不再“干翻这个世界”而是开始“求这个世界对我好一点”。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对18岁的那个自己说声对不起。我没有活成当时期望的未来的模样,我知道这一点都不酷,我也知道这是可怕的。但我依然会欣慰自己的勇敢,在被生活击打这么多次后我还坚定的向前走着,这对我来说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