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信公众号上发的《理想国》第一卷的部分读书笔记
mp.weixin.qq.com《理想国》共分十卷,通篇围绕“正义”展开,至于“理想国”本身,如柏拉图在书中借苏格拉底之口所说,将小的正义放大来讨论,从“理想国”这个极为宏大的概念切入,以试图理解、建构正义。因此,这本书或者叫做“正义论”或许更为贴切。“理想国”希腊语中的含义有城邦政体的含义,知人论世读经典,我们也应当知道柏拉图那个年代那个世界是希腊半岛城邦林立的局面,他所思考建构的理念很多也基于此,包括他后面所提到的“哲人王”治国也是如此。
第一卷的主要内容是苏格拉底与诡辩家色拉叙马霍斯的辩论,在这一卷,苏格拉底向众人论证了正义是智慧和道德而非愚蠢和邪恶的,论证了正义比不正义更为有利。然而他们开始所讨论的问题却是正义是什么。正义,直到今天,我们也很难给出一个确切的定义,在几千年前的那个傍晚,苏格拉底在没给出正义的定义的情况下,先论证了正义的部分本质及效用。
全书都是苏格拉底与他人的对话、辩论,对话缘起于比雷艾夫斯港的一场献祭,在苏格拉底一行准备回去的途中,被仆人拦下并被要求好好谈一谈并观看篝火晚会。谈话从寒暄开始,首先与苏格拉底对话的是德高望重的老人,谈论内容也主要是年老、欲望和金钱的作用等,在苏格拉底开始准备辩论之时,老人就退场了,由其儿子接替辩论,而第一卷的另一个主角其实是另一位诡辩家。注意,谈话的焦点从金钱、老年人等转移到“正义”多少显得有些突兀,书中的转换是因为苏格拉底的一句话:“既然提到‘正义’”,然而遍寻上文对话,却从来没有找到“正义”或与正义有密切联系的词语,此中颇耐人寻味。上文关联最为紧密的内容是“金钱的最大好处”,凭此处我们可以将正义理解为最大的好处。苏格拉底善用对话辩论的形式来探寻一些真理,他经常采用下定义类比涵摄的方法论证自己的论点,当然其中许多类比的根本不够严密,存在滑坡谬误。苏格拉底还喜欢让别人提出观点,并基于对方也承认的一些事实和观点步步紧逼最后指出对方观点的错误,然后主动为对方提出一个新的认可的观点或说法,然后再一次重复以上步骤,如此多次反复,以致得出某种大家认可的真理。这样的方式于苏格拉底而言或许是严肃而真诚的,因为这也是追求真理的过程,而对于在雅典街头被他问到的人而言多少是有些尴尬的,在他人看来他的行为多少也带有戏谑的意味。或许,最终苏格拉底之死在此也可见一斑。首先是苏格拉底突兀地提出什么是正义这个问题。老人的儿子回答1.欠债还钱就是正义。2.苏格拉底问当你的债权人神志不清醒时问你要你保管的他的东西,你给他是正义吗? 显然不是,你的朋友神志不清问你要刀去砍人,显然不能递刀子。3.于是在双方讨论之后,苏格拉底替对方总结:正义就是给每个人恰如其分的报答,也就是4.“把善给予朋友,把恶给予敌人”。在一番友好交流后,苏格拉底紧接着话锋微转(后面旁敲侧击迂回穿插还会让对方得出与此相反的观点)问到正义在什么地方有用,对方回答在订立契约(合伙关系)中有用;苏格拉底再次问到几个答案比较明确的问题如,对于盖房子,1.是正义者有用还是泥瓦匠有用?进一步问:2.对于琴的保管是否是正义者更有用?对于琴的适用是否是琴师更有用?对于矛和盾的适用是否是将士更有用?而保管是正义者更有用?对于诸如琴和矛盾的保管,显然属于是这些事物本身作用不发挥的时候(此时正义更有用),而对于使用,显然是事物本身发挥作用的时候,此时正义无用。因此得出:3.所有事物有用时,正义无用;而所有事物无用时,正义才有用。此时苏再提出一个对方承认的大前提:善攻者善守,好警察最了解相应罪犯的手段,学法律的最会钻法律漏洞(后两种是笔者说法,与文中苏格拉底言谈意思一致),因此得出:善于保管事物、金钱的正义者实质上也就是最善于偷盗这些的人。因此正义者最后竟是小偷(注意这里苏格拉底的类推的不严谨)。笔者自己得出一个类似的推论,最真诚的人是否也就是最虚伪的人?此时苏又绕回原题问道:既然说正义是善给朋友,恶给敌人,那么朋友和敌人是什么?是否可以认为,好人是朋友,坏人是敌人。对方深以为然。也即是说:1.正义就是对好人善,对坏人恶。那么,苏格拉底又问了,一个人是否会把好人当坏人,坏人当好人?如果会,那对于其实是坏人的好人善和对其实是好人的坏人恶岂非助纣为虐?因此对方不得不承认:2.所谓的好人应当是真正的好人,坏人是真正的坏人,而非一般人仅凭主观感觉认为的好人和坏人(注意,苏格拉底此种有关主观的和客观的辨析后面还会多次出现,在本卷与另外一个人辩论的时候又一次出现,不过在那一次,苏格拉底想让对方承认明确的,是主观的而非客观的)。因此对方只有承认苏格拉底为他提出的:3.正义是对真好人(朋友)善,对真坏人(敌人)恶。当对方认为如此观点就是准确的时候,苏格拉底又提出了新的问题:A:受过伤害的马是否变坏了?是。受伤的马变坏是因为马之为马而变坏还是狗之为狗而变坏?同理受伤的狗变坏呢?因此可以说:1.人受伤害,就人之为人变坏了,是人的德性变坏了。 而2. 正义就是人的一种德性。又问:B 音乐家能否能用他的音乐技艺使人不懂音乐?骑手能否用他的骑术使人不懂骑马?显然不能。那么C 好人能否用他的美德使人变坏?正义者能否用他的正义使人变得不正义?显然不能。因此:3. 正义的人既然不能用他的正义使人变得不正义,也就不能使人的德性变坏,也就是说:正义无论如何不能伤害他人,而不管他人是朋友还是害人,正如发冷并不是热的功能一样。 再回首,对方在苏格拉底循循善诱下得出的“正义就是助友害敌”的观点再一次被对方自己攻破,因为正义本质无论如何不会伤害任何人,不管朋友还是敌人,也无关真朋友还是真敌人。讨论到这里,苏格拉底与对方达成的共识仅是“正义就是助友害敌”这一定义是错误的,依然没有正义的确切定义。接下来是站在一旁早已看不下去的色拉叙霍马斯按捺不住,与苏格拉底展开了新一轮的论辩,或者也可以说苏格拉底开始了新的一场表演。二人的分析篇幅更长一些,讨论的内容也更为广泛复杂一些,但最终依然没有的得出义的一个较为准确的定义。下一篇笔者将尝试讲述第二轮的推理反复的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