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秦娥
唐 · 李白
箫声咽,秦娥梦断秦楼月。秦楼月,年年柳色,灞陵伤别。
乐游原上清秋节,咸阳古道音尘绝。音尘绝,西风残照,汉家陵阙。
最近看《人间词话》,惊喜地看见一条有关李白的评价,说"太白纯以气象胜",举的就是"西风残照,汉家陵阙"。在王国维这个要求严苛的文学批评家笔下,获得这样高的评价是不容易的,于是我又盯着那一条反复看了几遍,连同注释译文赏析都一字不落。看完觉得真有道理啊,王国维追求诗词的境界,追求真实自然,不过多雕琢。而李白确实是这样一位诗人,他的浪漫潇洒无孔不入地融进每一句诗词,自成高远浑厚的意境,他又偏爱古体诗,提笔赋诗,不拘格律,意兴到时随口吟唱,又怎会经过细枝末节的斟酌思虑以至太显刻意?不加修饰而真情流露,果真是让人心动的一场遇见。
李白是这样写着诗,也是这样活着人生。哪怕一生有过愁苦心酸,愤懑不得志,他也始终怀抱热诚的赤子之心去爱着这个世界。因为爱,所以会不顾一切想要改变,因为爱,所以从不被困顿磨失了信念,因为心中有大爱,所以"笔落惊风雨,诗成泣鬼神"。他把盛唐浓缩进酒壶,又用酒香挥洒下绝世诗篇,他从不为了写诗而写诗,每有诗情必缘感情,所有的是非真假,从不刻意伪装。这是文学的高度,更是人格的高度啊。
一身惊世之才,一腔少年热血。我几乎找不出恰当的词语来形容李白,他大概真是一个坠入凡尘的仙人吧。他的梦想太伟大太难实现,他的目光只见浮尘之上的云天,他不愿屈就庸碌的世俗,又不忍见苍生祸乱奸臣当道。他自负过,潇洒过,轻狂过,冲动过,唯独没有后悔过,他知道自己的目标是"济苍生,安黎元",因此可以轻视虚有官名的翰林,拿着赐金放还的金牌,却不愿依靠天子的随手恩德换取好酒一壶。他一直是个执拗的少年,无论年岁如何增长,还依旧信仰着和二十岁离家闯荡时同样的东西。
这许多我自己畅想出来的自然不在王国维考虑的范畴,他其实是个挺骄傲的人吧,言语之间褒奖稀少,而批判居多,乃至大多诗人词家被分为三六九等,又在某些领域被一层一层剖开。他确实看的只是诗词本身,对于作者的生平处境不做多评价,有时候这样得出的结论确实有失公允。读着他犀利的言语,只觉这几千年文学尽为他所熟知且掌握了似的。我这么说当然也夹带了个人感情色彩,毕竟王国维只是表达自己对古典诗词的审美标准罢了,他不是在称赞谁的诗词好,也不是在歌颂谁的人品佳,我在这里写下这些文字,纯属有感而发,随笔记录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