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下了好几天雨,可真冷啊,山里甚至是下起了雪,明明已是春天。
穿孝衣送终,抬着外公被褥衣物,在村口焚烧。深蓝色的天空,黑烟滚滚,又下着冰凉细雨。火光冲天,有一人那样高,妈妈和舅舅痛哭出声,灼热的火光,把我的泪痕烤干了。
天没亮就起,一大早到殡仪馆排队,看了外公火化前最后一眼。听从主持人的吩咐,说哭就哭、说停便停。等待火化时,外头的雨越下越大,寒风呼啸。
守灵夜大雨倾盆,爸妈舅舅时不时掏出手机查看天气预报,对比不同品牌的手机哪个更准,盼着几点雨停,毕竟祭拜仪式繁琐,下雨让一切变得麻烦。
只有出殡那一天雨停了,亲朋好友来了许多许多人,送外公回自家的茶山。天气可真是懂事,和重要的仪式打了个时间差,外婆和姨婆们每每提起都说,这是福气,日子外公找过的。
后来每顿饭,吃着吃着外婆就开始擦眼泪,即使所有小辈都围在身边,也觉着少了一个人。做不了什么,递纸巾,然后扯开话题。
失神、疲惫、憔悴、和眼泪,悲伤由这些组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