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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代的一粒沙，落在个人头上就是一座山，我今天才真正感受到这句话。
我15岁之前家里都是做纺织的，隐隐约约的印象里，我出生那几年我们家还蛮有钱的，越长大家里越穷，在我上高中那一年我们家的财务状况跌入谷底，爸妈把纺织机都卖了，才把债还完。小时候我单纯觉得，就是爸妈能力不行、眼界不够，做生意亏了呗。
现在才知道，他们面临的其实是整个纺织产业的产能过剩，以及随之而来的产业迁移和外溢。
我出生的1997年，一台纺织机的售价是三万二，我们家有两台，在浙江农村已经算是相当富足。买机器的钱是借来的，好不容易还掉机器债，有了点盈余，下一步就是再买更多机子，扩大规模。那时候，老家做纺织的人已经越来越多，机器降价到了一万八一台。
现在拥有了更多宏观知识的我，再回过头去看，其实机器降价就是行业走下坡路的开始了。价格开始内卷，利润越来越低，过去毛利5分钱一梭、30梭织的布做一米就有1块5，现在2分钱一梭、24梭都算是质量比较好的了，一米布就赚两毛多，这还没加上通货膨胀带来的货币贬值。当然这个变化是缓慢发生的，当时我父母身在其中，只知道机器开得越多、赚得就越多，一有资金富余就砸进去扩大规模。
当我们这样的家庭作坊都感知到水温的变化时，已经完全来不及了。
2012下半年，我在备考本地最好的高中的提前班，我父母则在盘算着把机器全卖了回正一下现金流。学期开始时，二手机子还能卖到一万三一台，我爸觉得再等等，还会涨一些，总有人想继续扩大规模的，机器是刚需啊。等啊等，终于降价到了八千、七千。我爸不甘心，继续等。到我考完提前班考试时，依旧没等来行业回暖，爸妈骂骂咧咧地6500一台卖了。
没日没夜地干了十几年，只是赚到了日常开销，没有积累下任何资本，最后还是靠甩卖机器，把之前欠款的窟窿给补上了，人到四十，一切清零。
继续做这行的，只剩两种。一是别无他路只能硬着头皮继续的，比如我舅舅，置办了十几张织布机，纯靠自己和老婆24小时不停的昼夜轮班，烧骨油般地换来每张机器每天20多块钱的毛利。还有一种是在早期完成了资本原始积累的，升级效率更高的机器、以量取胜，以及，把厂开到中西部地区，开到国外去，用更低廉的人工成本换取利润。
无数家庭和个人的命运，就这样随着服装行业的大变迁浮浮沉沉。
我想起，家里卖掉织布机那天，我爸喝醉了，在沙发上沉默不语，只是不断抽烟。我天真地给他出各种主意，还安慰他，赚钱方法这么多，不做纺织就做其他的呗！
他苦笑说：“晚上想想千条路，早上醒来没有路。”
我15岁之前家里都是做纺织的，隐隐约约的印象里，我出生那几年我们家还蛮有钱的，越长大家里越穷，在我上高中那一年我们家的财务状况跌入谷底，爸妈把纺织机都卖了，才把债还完。小时候我单纯觉得，就是爸妈能力不行、眼界不够，做生意亏了呗。
现在才知道，他们面临的其实是整个纺织产业的产能过剩，以及随之而来的产业迁移和外溢。
我出生的1997年，一台纺织机的售价是三万二，我们家有两台，在浙江农村已经算是相当富足。买机器的钱是借来的，好不容易还掉机器债，有了点盈余，下一步就是再买更多机子，扩大规模。那时候，老家做纺织的人已经越来越多，机器降价到了一万八一台。
现在拥有了更多宏观知识的我，再回过头去看，其实机器降价就是行业走下坡路的开始了。价格开始内卷，利润越来越低，过去毛利5分钱一梭、30梭织的布做一米就有1块5，现在2分钱一梭、24梭都算是质量比较好的了，一米布就赚两毛多，这还没加上通货膨胀带来的货币贬值。当然这个变化是缓慢发生的，当时我父母身在其中，只知道机器开得越多、赚得就越多，一有资金富余就砸进去扩大规模。
当我们这样的家庭作坊都感知到水温的变化时，已经完全来不及了。
2012下半年，我在备考本地最好的高中的提前班，我父母则在盘算着把机器全卖了回正一下现金流。学期开始时，二手机子还能卖到一万三一台，我爸觉得再等等，还会涨一些，总有人想继续扩大规模的，机器是刚需啊。等啊等，终于降价到了八千、七千。我爸不甘心，继续等。到我考完提前班考试时，依旧没等来行业回暖，爸妈骂骂咧咧地6500一台卖了。
没日没夜地干了十几年，只是赚到了日常开销，没有积累下任何资本，最后还是靠甩卖机器，把之前欠款的窟窿给补上了，人到四十，一切清零。
继续做这行的，只剩两种。一是别无他路只能硬着头皮继续的，比如我舅舅，置办了十几张织布机，纯靠自己和老婆24小时不停的昼夜轮班，烧骨油般地换来每张机器每天20多块钱的毛利。还有一种是在早期完成了资本原始积累的，升级效率更高的机器、以量取胜，以及，把厂开到中西部地区，开到国外去，用更低廉的人工成本换取利润。
无数家庭和个人的命运，就这样随着服装行业的大变迁浮浮沉沉。
我想起，家里卖掉织布机那天，我爸喝醉了，在沙发上沉默不语，只是不断抽烟。我天真地给他出各种主意，还安慰他，赚钱方法这么多，不做纺织就做其他的呗！
他苦笑说：“晚上想想千条路，早上醒来没有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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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诸暨拍点东西，刚好饭点去了商场B1层餐饮区，周围都是在旁边厂里和写字楼上班的本地人。感受了一下物价，随便点个米饭套餐都是25.9起步，有点儿肉的就是29.9，32.9，我点了个29.9的番茄牛腩套餐还没吃饱。奶茶果汁也是15-20，美式咖啡24一杯，拿铁28。这跟北京望京附近商场B1的价格真的毫无区别。但是工资水平呢，本地人6000+都已经算比较不错的了，8000+就是会被爸妈夸成别人家小孩的级别了，10000+那更是会被认为发了大财，衣食无忧了。
县城到底岁月静好在哪？
县城到底岁月静好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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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过了，AI根本替代不了商稿写作，4o和deepseek都不行，它能把100字说明白的事情扯到1000字，乍一看牛逼的很，认真读空无一物，别说过甲方爸爸那关了，我都看不下去，还得是人一个字一个字敲，一条数据一条数据去查。
累了，最后大概10%不到用了AI写的（可能还要被领导or甲方爸爸毙掉）。不过还是很礼貌地跟它说了声谢谢，修改这么多次真是辛苦了。
累了，最后大概10%不到用了AI写的（可能还要被领导or甲方爸爸毙掉）。不过还是很礼貌地跟它说了声谢谢，修改这么多次真是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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