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一躺下就开始乱想
我今晚想到了我的爷爷奶奶,姥姥姥爷
我想写下来所想,害怕以后忘记了,因为年纪大了,记忆就会越来越淡。
老家是一个四季分明的地方,有大山有平原。先说爷爷跟奶奶,他们是上世纪兴修水利的时候,集体搬迁的那一批移民,每年政府为此发移民款,他们因此从山下搬到了山里,那是一个很偏僻的地方,我现在还没问我爸当初为什么选这么一个地方,山路陡峭,现在的上山水泥有的坡度甚至达到了45度。在这个偏僻的地方,爷爷奶奶起了一座土屋,用泥巴砖盖起来的。爷爷奶奶共有一个女儿,五个儿子,按理说过的很好,但是没有,大山里耕地有限,导致了我爸年轻时只能吃红薯,还会挨饿。爷爷是个软弱脾气,奶奶脾气烈一点,但是儿子们都是矮个子,大女儿和前两个儿子只有不到一米六的身高,在村子里只能生活的小心翼翼。我对爷爷的记忆很淡了,现在只记得他挑松毛的样子,等我上了小学和初中,他变的老年痴呆起来,奶奶照顾不好,儿子们女儿都有家庭,也不太想照顾,导致他晚年过的很糟糕,住在一个缺乏打扫的平房里。他是我第一个参加葬礼的老人,我第一次意识到人是会没的,我一直以为我会长大,他们不会离开,虽然我是上学不回山里,但是回去了肯定会看到他们。我记得那好像是18年春天,正在上自习的我被打电话打车回家,说是爷爷走了,回去见到的是一个瘦的贴骨的老人躺在冰棺里。当时的我跟爷爷在一起的时间不多,年纪小记的事情忘的差不多了,等上学后他就老年痴呆了,但是不知为何一见到冰棺里的人就忍不住哭。
感情最深的是我的奶奶,根据我妈讲她不是个会照顾小孩子的老人,她脾气大,脾气怪,跟媳妇关系都不是很好,自从我爸在镇里买了房子,他就跟爷爷一起住在镇子里,上小学前四个年级我也跟着住在镇子里,那个时候爷爷是回到山里,等到了我离开了镇里,爷爷又回到了镇里住,直到爷爷老年痴呆才又回到山里。等到爷爷走了,她年纪也大了,一个人不想住在山里,又回到了镇里。她给我的记忆是上小学时不好的脾气。上高中跟大学时,总是回镇里看她,那段时间是我记的最清楚的时候,她在爷爷走后一个人住在镇子里的房子里,没事就跟附近的老太太聊天,她给我的记忆最多,她离开的时候也最深刻。在疫情期间,她突发脑梗,医生没处理好,耽误了病情,导致全身瘫痪,我一直不理解他的儿子们的决定,不去治疗,而是把它送进养老院,我听到的解释是没钱去治了,但是我不理解,这么多儿女,似乎都不愿意出这个钱。我大三放假回来,就告诉我她已经离开了。我练她的葬礼都没参加成,因为没通知我回来。假期里,我爸说回镇里收拾奶奶的东西,当我们打开门后,由于门窗紧闭,虽然长时间没住人,但是空气不流动,房间里的灰尘很少,当我走进她的卧室,我根本抑制不住眼泪,那个房间的灰尘很少,好像是她早上起床刚收拾完一样,她好像是出门买菜了,坐在这里等一等说不定就回来了,叠在一起被子,柜子里的衣服,以及卧室里的独特味道,就好像她刚出门没多久,或者是在其他房间,喊一声她就会出现一样。我只好假装看着窗外,不让我爸看见我哭了。回去的路上我在后悔,后悔她跟着我去上大学报到时,没陪着她出去玩,当时我的只想休息,没跟着爸妈还有奶奶出去玩。毕业时,学校给每个学生发了个照片,那是我跟我爸妈还有奶奶刚到学校时,学生会给我们拍的一张合影,我总想打开,但是不敢看那张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