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长期搞生活方式,大概有一些连成线的故事可以分享。
已知,vocation是一个相对概念,诞生于工业革命后的英国,约18世纪左右,工人花闲暇时间步行去另一个地方,这就是最早的tourism。世界上最古老的旅行代理社Thomas Cook由此诞生(2021年破产),所以霍启刚当人大代表说要多放假,是很朴素的再生产逻辑,几百年前经济就这么转了。透纳因为风景画和精妙透视技巧,不断拿到旅行手册插画的委托,这是他最早最稳定的饭票,后来就被挖到了皇家艺术学院教透视。
那18世纪还发生了什么?铁路革命的萌芽!18世纪初就有蒸汽机了,主要是因为欧洲滥伐森林,人们大搞炼钢替代木材,煤炭已经被大肆探明和发掘。19世纪之交,高压蒸汽机被发明了,后面三十年基本就是人力成本飞涨,机械比马更便宜、更快,1820s原型机上轨道,1840s迎来大跃进。马车成了更传统的贵族的生活方式。这里大家可以代入一下1847年出版的《简·爱》,简·爱是坐马车到学校的。在铁路出现之前,英国有一个非常完整的公共马车系统。
铁路带来的影响很多,我关注的是3个:
1)平装书作为旅行方式。企鹅图书瞄准了人们旅行时无法排解和面对的“时空的间隙”,提出了车上阅读这个新娱乐,并且发明了便携实惠的平装书,一举成为出版巨头。
2)“列车密室”这类幻想中透出的不安全感。现代人哪里都有信号,但在《东方快车谋杀案》的时代,站与站之间相隔几天,又没有通讯手段,是一种孤岛式恐怖。
*这里多说一句:“密室解秘”在今天基本大衰退,至少城市通讯条件已经不允许小说家乱写,所以尚且有的都是物理隔离,作死跑到一个岛上、作死跑到都是将死之人的乡下,可见《人狼村之谜》。客观地说,现代性杀死了“神秘”和“未知”。普通人也知道得越来越多。
3)加速的、被压缩的时间。1750年代,夏天从伦敦到爱丁堡需要10天时间,到1836年则仅需要40多个小时。我们看一部电影需要90分钟,但看短视频只需要3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