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源花椒

久闻“汉源花椒”之名，这次回成都，趁着花椒成熟临近采摘的时间，驱车三小时从成都到汉源清溪识花椒。

午饭在镇上一家开了近30年的饭店，新鲜的红花椒是直接从后院的花椒树上摘下的。我迫不及待地咬破一颗花椒的果皮，最先沁入舌尖和鼻尖的是极其浓郁的橙皮气味，麻味的到来是在数秒之后，持续地、温柔地、在舌尖释放微小电流。

这股麻，直到我吃完整顿午饭，都还存在。让我既惊叹，又后悔。后悔的是让我分辨不出这一桌菜本来的花椒味。

这桌菜也是离了本地就吃不到的味道：“豆菜汁”是将毛豆磨浆煮熟，掺入本地椒调味的一道绿色浓汤；最爱的还有桌上的一盘凉拌小菜，浅腌的绿叶菜，搭配上花椒醋凉拌（本地会将煎完油的新鲜花椒留存泡醋）；还第一次吃到鲜花椒版本的麻婆豆腐——那一枝鲜花椒简直是种炫耀。

上山到海拔 2200 米看成片花椒，当地镇政府的人告诉我们，海拔 1800 米是个临界点。以为高海拔与汉源花椒有特殊的联系，结果询问原因，说更主要的原因是1800 米以上种不了樱桃——汉源近年最有代表性的农产品。

之前询问汉源花椒的规模，我“天真”地问，本地是不是人人家里都种花椒树，结果人说，“花椒树不好说，但每家一定都有樱桃树”。

到山顶是午后，“清风”（清溪镇的劲风）吹起，终于把笼罩的云雾拨开一些，花椒树也随风摇起树枝。汉源花椒生长需要的干爽，是风吹来的。

这片花椒地是2016年种下的苗，这几年到了丰产的时间。之前在本地人家中，教判断干花椒品质的方法之一是手掐果皮，要是能渗出椒油则好。而新鲜的红花椒，手一碰，很容易在指尖看到油亮光泽，更觉得“椒嫩”。

下山又去拜访了两家本地工厂。进入冷库，扑面而来的冷冽椒香，让鼻子感到陌生。

我狠狠闻了几鼻子，想记住这独属于汉源花椒的气味，但发现很难单独带走这气味，就像普鲁斯特效应，汉源花椒的香气，和清凉湿润的小镇空气、山顶的风声一起，才是完整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