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冰箱冷冻室里掏出卤鸡爪丢进空气炸锅的时候,和鸡爪完成了一次握手。尤其是这种瘦骨嶙峋的、恰能重现活体的部位,会让人实在地意识到将要啃食的是一具被过度加工的尸体零件。这只鸡在活的时候不会考虑它未来身体的归属,而死后它的两只脚甚至可能会在相聚千里之外的地方、被两个不同的油嘴吞食。这种工业化的结果又让人联想起午餐肉罐头里被平均分配的上百头猪的灵魂,或者按部位被切成等份大小的两头性格迥异的牛,以及封装在950 mL纸包里的众筹鲜奶。像动物一样成为工业的一部分,不被在意其职能以外的个体性,统计成概率和超向量,除了身份证号不一样之外没有不同。如果要在融入大海的时候保持独立,就需要首先提炼成不溶的固体,又或者让自己成为广延量、不代表任何特质的强度,取消执念里物质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