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Album 存档」情感的廢墟
沒意寫下來,如果不是因為今天的一首歌。
1992年左右一晩發生了一件事。
到現在想起仍覺荒誕。記得某夜朋友打電話來,說錄音室急需人手幫忙,說冷氣漏水,因為錄音室的電線/設備很昂貴,怕沾濕失靈就麻煩了。但開工時間是凌晨三時。
我說我有在維修雪房的工作經驗,卻沒有維修冷氣機的經驗。
朋友說大儀器小儀器也是儀器,原理是一樣的。差不多時又咁上下。
荒誕。
夜都。
微涼。
當我步進錄音室,發現四周環境都很暗,基本上一丁點燈光也沒開。空氣中飄散著檀木氣味。
在錄音那位歌手的臉我看得不太清楚。是男生來的,因為他身後放了一台蠟燭,微弱的光線底下遠遠只看到他那喝水的動作,短頭髮,個子不高,身旁有支香煙在燒。
期間察覺到他沒進食沒說話亦沒離開過錄音房。
他的聲音很陌生。
說話時聲線很低,唱歌時聲線很高。
率性地唱,沒什麼技巧。
說到這𥚃如果他聽得到的話希望他別怪我這樣子說。
畢竟九十年代商業流行歌手的方向大多數是賣弄聲音技巧的,亦這樣說,九十年代根本就是一個興旺蓬勃而賣弄技巧的商業世代。
這一夜感覺很長,帶點朦朧。
玻璃鏡上罩起點點霧珠。
我記得與這個人有過依稀交談,只是一下子突然記不起,
四周好像越來越昏暗,氣溫好像越降越低。
我依稀聽到他跟監製的對話,提到甚麼要這個年代的樂器,這個年代的聲音,氣味之類奇奇怪怪的字眼,甚麼混音後把歌放入個時間箱,甚麼要放上二十九年。甚麼甚麼廢墟之類的字眼,還說甚麼是時候要走了。
啊,他還提到甚麼2019年,七月甚麼大概之類。
啊,對,記起了,這個人曾經點頭自我介紹,說他自己的名字叫...ju.. jun..o。
對,是,是juno。
正當我想自我介紹的時候,他卻打斷了我,說經已認識我。
我側一側頭,認識我?不可能吧。
萬般不解,我只能說,遇到怪人一個。
近距離看這個人,三十來歲,帶點鬚根,穿西裝外套穿裙褲。
感覺到他狀態有點疲倦。
這個英文名字給我的第一個印象是,名字本身和發音,難讀又難記。九十年代比較少這種發音的名字。應該說,這個名字,並不是日常坊間的慣用名字。
他臨行前對我微笑,低聲說甚麼會再遇的才算緣份,之類的怪話然後就走了。
之後我再沒有見過這個人。直至今天。
想起近一個二十年,我不多留意娛樂新聞,只知隨着時代發展,本土音樂這個工業式微了很多很多。其他的都不太清楚了。
人間一瞬,時間飛逝。
是否2002...年左右?記得好像有個歌手出道,叫浚... 啊麥浚龍。他的英文名字好像也是叫juno。相信沒理由有關連吧,2002年這個叫juno的歌手,記憶中好像才只得十八歲。跟我多年前在錄音室見過那三十來歲的那個自稱是juno有點像,但又好像不是他。像又不像,不像又有點像。
翻閱二千後那個十八歲的是金色長髮,腦海中想九十年代的那個卻是三十來歲貼頭短髮。
算罷了,越說越亂。棄權。
到了最近,應該說是今天早上,剛巧聽到電台播放了一首新歌,歌名叫「情感的廢墟」。 唱的那個叫麥浚龍,juno.
旋律聲音編曲細節全都是這首歌了。細看各音樂平台的單曲封面,這個他,就是最初遇到的那個。
說到這裡,氣溫好像又降低了點。
執筆 怪文一則。
董折。
2019年7月1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