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录了一些刘宇昆演讲的key point:
- 未来不可预测,声称能够预测未来的所谓未来学家和科幻作家都是骗子。
- 威廉·吉布森开始写作前根本不了解计算机的技术问题,这恰巧赋予它幻想未来的可能性。
- 科幻非常独特,不是因为他能够预测未来,而是因为非常擅长阐释技术与人类价值观的关系,以及人类如何作为一个技术物种而存在。
- 通常人们认为「科学」在「技术」之上,技术是「附属物」,是科学发现的结果。但现实并非如此,刘宇昆以ChatGPT举例,科学家并不了解神经网络的工作原理,也不清楚为什么这些算法能够work,这是技术引领科学的实例。如果回顾技术史,技术所产出的结果让科学家惊讶的情况并不少见,科学发现是技术创新的结果。
- 人类是一个极为深度的「技术物种」。「工艺」(craft)的概念已经深入到我们的灵魂当中,语言、日历、数学、法律……这些都是工艺。科技小说/科幻小说是对人类工艺的再度强调。如今我们开始想象与未来的半机械人(cyborg)一同工作,人类工艺正在变得越来越重要。
- 科幻小说如此吸引他,因为它是这样一种文学体裁:探讨技术与人性之间的关系,以及我们是如何被我们的「工艺」所塑造。
Q&A环节:
Q:你认为科幻小说与诗歌的关系是怎样的?
A:很好的问题,【题外话:我至今仍不认为我是一个科幻作家,因为我的作品经常跨越边界,甚至让很多读者感到不舒服。我的作品(比如《蒲公英王朝》)如果你问奇幻小说读者,他们一定认为这更偏向科幻小说,如果你问科幻小说读者,他们一定认为这是一部奇幻小说。】
我曾写过一个程序,让程序来生成诗歌,我经常将诗歌和工程(engineering)相比较。如果你是一个诗人,或者你正在创作诗歌,你会发现你正在使用用二手词汇来抒发原始情感。诗人需要采用现有的文字和隐喻,以意想不到的方式结合起来,去创造新的东西或解决新的问题。而这正是工程师所做的事情,工程师通过一组已知的解决方案来解决工程问题,试图创造一些新的东西。好的工程师学习一种工艺(craft),他们通过感觉(feel)去创造。同样,诗人的计算和测量与工程师类似,他们通过感觉(feel)指导他们的创作。
后面也聊了刘慈欣、丝绸朋克、现代性、语言学、殖民、后殖民、真相危机、互联网话语、为何不会有中文ChatGPT……总的来说,所有这些主题都是围绕「语言」展开的。